桑若警惕地皱起眉头，他记得厉靖宗曾经叮嘱过她，不要跟陆征说起太多关于过去的事情，防止他联想到什么。
可如今不知为何，每每看着陆征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她就没由来的心慌意乱。
“陆先生问这个做什么？在怀疑我的专业性吗？”她想办法打圆场。
陆征没有说话，他在细看那张用孔雀尾做设计元素的设计稿。
“你的想法很独特，可以说，别具一格。”片刻之后，他给出一个中肯的回答。
桑若点了下头，深知言多必失，干脆不说话，只安安静静的腹诽。
“但是这一张。”陆征又拿起一张“漩涡”元素的设计稿，微微皱眉。
“为什么用黑色为主色调？”他看了她一眼，目光少见得不掺杂个人情感。
桑若心里暗暗叫苦，糟糕，他怎么会特别看中这一张。
“呃……”她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实话。
“不着急，慢慢想。”陆征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桑若没法再隐藏，想着不如将计就计，“实不相瞒，这个取材来自于我的梦境，我常常会梦到自己的过去，但是很可惜，那些记忆就像这个黑色漩涡，模糊不清，又在眼前疯狂旋转。”
实话实说。
陆征剑眉微蹙，眼底浮现不知名的情绪。
“你很恨那个人？”他忽然轻声道。
桑若猛然一愣。
她几乎可以确定，陆征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眼睛骗不了人，眼睛里的情感也骗不了人。
他看着她的目光那样哀伤，似乎隐忍压抑了一千年一万年。
可是，为什么。
他明明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施暴者，是他害了她，让她与自己亲生骨肉生离那么久。
霎时间，桑若的呼吸都有些不稳。
她暗暗攥紧拳头，强迫自己不要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