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睫，视线盯着病床的边缘，不敢往上一点点。
他知道梁冰橙在看他，她的目光很安静，像是一条静静流淌的河。
但是，再平静的河，深处都暗藏汹涌。
梁冰橙在想什么？是不是恨死了他？在心里鄙视他厚颜无耻，把她害得那么惨，居然来这里装起了好人？
是不是很可笑？
“师姐，你怎么不说话啊？”猴子叽叽喳喳的，“好不容易醒过来，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谌金在人群后盯着梁冰橙看，手不动声色地放在腰后。
她会说什么？
从人群的间隙里，他只能看到梁冰橙的下半张脸，消瘦得不可思议。
他也有点同情她，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运气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你们在干什么？病人才刚刚苏醒，需要安静修养，你们叽叽喳喳这么大声，让她怎么思考？”医生闻声走进来，不悦地说。
猴子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抱歉，我们实在太高兴了，只想和师姐叙叙旧。”
“叙什么旧？”医生走进病床边，看了眼旁边仪器上的数据，稍稍放心，“她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伤得非常重，尤其是脑部区域，刚刚我检查了一次，海绵体损伤很明显，可能会影响她的记忆。”
“什么？”猴子大叫一声，被罗闯重重在脑袋上一锤，委屈地闭嘴。
罗闯问：“她不会失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