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凌筜和肖然在校园里散步。
“你下午没课打算干嘛?”肖然问。
“你怎么知道我下午没课?”凌筜有些好奇。
“我是伯爵的老师,想知道每个班的课程安排不是很简单?”
“的确如此。”
凌筜知道肖然之所以对她这么关心,完全是因为受爷爷所托,让他这段时间照顾她。
“应该是去画室画画。”
“好,我上完课去找你。”
“你上完下午的课不回家吗,找我做什么?”
“找你……我找你当然是监督你吃晚餐。”
听到肖然只是监督自己吃饭,凌筜不乐意地嚷道:“监督吃饭……监督吃饭……三餐到点就监督我吃饭,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饲养员啦?”
“即使这样,你也应该庆幸能遇到我这么帅的饲养员,”肖然说,“而且我答应爷爷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会好好照顾你。你别忘记你也答应过爷爷要好好听我的话,不可以任性,不可以无理取闹……”
“你别拿爷爷吓唬我,我才不怕!”
“是嘛?既然这样,我现在就给爷爷打电话……”
见肖然真的要打电话,凌筜连忙阻拦:“算你厉害!……我先说明我这不是怕你,我这只是不想让爷爷担心。”
“你放心,有我照顾你,爷爷是不会担心的。”肖然拍拍凌筜的头笑着说,“所以在爷爷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一定把你喂得饱饱的,回来给爷爷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公主。”
“白白胖胖的不是公主,是母猪!”凌筜气愤的说道,“照这样下去,我还不得吃成一个胖子,如果我胖的嫁不出了你能负得了责任吗?”
“我负责!”
“负责,你能负什么责?”
“我娶你!”
肖然的一句“我娶你”把凌筜听懵了。“谁要嫁给你!”待反应过来,凌筜羞红着脸就向宿舍的方向跑去。
见凌筜仓皇失措跑开,肖然喊道:“下课我去找你,别忘记了。”
凌筜方寸已乱,根本顾不得回应肖然。
看着凌筜跑远的背影,肖然无奈的自言自语道:“我是要娶你,又不是要吃了你,跑那么快干嘛?”
她一边跑一边埋怨:
“他刚才说要娶我?是我耳朵有问题,还是他拿错剧本了?”
““我娶你”?真是张口就来,他说话是不过脑子的吗,这种话也能随便说口?说什么不好,干嘛说要娶我,真是莫名其妙。”
“难道是口误?再不然就是他想捉弄我……对,以他狂妄自大,唯我独尊的心智,他刚才就是想捉弄我,他就是想看我不知所措的囧态!……他……他简直太无聊了!”
对那句脱口而出的“我娶你”凌筜只认为是肖的故意捉弄。
和往常一样,下午没课凌筜就来画室画画。画室只有凌筜一个人,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凌筜喜欢绘画,因为绘画不仅仅可以使她专注,陶冶情趣,更重要的是她可以看清内心的世界。她认为文字,音乐和绘画都是表达真实的内心世界。正如作家,音乐家和画家他们都是在用自己独有的方式表达各自眼中的美好与遗憾。或许也是因为绘画,塑造了凌筜沉稳冷静的处事态度。
中午同大家吃饭时,沐世嘉从路瑶静那打听到凌筜没课时经常会在画室作画。
为了碰一下运气,沐世嘉拿着绘画工具来到路瑶静所说的那间画室。经过走廊,沐世嘉从窗外就看到凌筜的背影,他内心窃喜。
坐在画板前的凌筜握着画笔,专心凝神的望着展示台上的石膏像,然后收回目光,神情专注的在画纸上,由浅入深,细腻描绘。
温暖的斜阳打在凌筜的身上,貌似所有的清冷和倨傲都不见了,有只是文静和安逸。
人,画,斜阳,沐世嘉不禁陶醉在这美妙的风景中,他觉得凌筜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难以相处。
凌筜作画专注,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沐世嘉在凌筜身后四点钟方向的画板前坐下。他依次在画板上铺上画纸,展开绘画工具,然后拿起画笔开始对着展示台上的石膏像作画。
当专注做一件事时,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日光倾城而下,或许唯一能证明时间存在的痕迹,就是这画笔下的杰作。
看着自己完成的画作,凌筜嘴角上扬,眼神里透露着一股自豪和满足。
长时间的坐姿使人腰酸背痛,凌筜画完画像平时一样起身舒展四肢,活动筋骨。由于坐在画板前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一时腿脚发麻没站稳,她下意识的扶了旁边的画架,只是力度没掌握好,一不留意将旁边的画架推倒在地。这推倒一个空画架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不巧的是在凌筜身后四点钟方向的画架也被无辜殃及。就这样,凌筜不费吹灰之力的推倒两只画架。而被推倒的画架正是沐世嘉的画架,不仅如此,连同他的绘画工具也被打翻在地。此刻安静的画室可以听到每一支画笔落地的声音。
凌筜目瞪口呆,她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画架和画板,还有散落到处的画笔,她的心态崩了,心想“完蛋,闯祸了……”
凌筜惊慌失措地扶起画架,内疚的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扶起画架,凌筜连忙蹲下身来捡掉在地上的画笔。整个过程,凌筜根本不敢抬头看对方,她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倒霉鬼被自己“无辜伤及”。
回想凌筜上午还是一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高傲小公主模样,现在这副惊慌失措,急张拘诸的小女孩模样与先前形成鲜明的对比。看着眼前冒失可爱的凌筜,沐世嘉忍不住偷笑。
“没关系。”说完沐世嘉也蹲下身来捡地上的画笔。
“天啊!还是男生?……实在太丢脸了,捡完画笔立马逃走。”虽然对方没有责怪,但凌筜依然不敢抬头,她低着头快速捡起散落在四处的画笔,想着捡完马上逃离。
周围的画笔都捡完,环顾四周搜寻时,凌筜看见一支遗落在角落的画笔。“还有一支,捡完就OK了!”单从自己的角度观察那只画笔并不显眼,此刻的她只想捡完东西快点逃离画室。但她不知道的是对方也看到了那支画笔。
凌筜加快脚步正想去捡那支画笔,却不知道对方也正要去捡。两个人一个过于心急,一个没太注意,就这样为了捡一支画笔两个人一下撞到一起。
“啊!好痛……”凌筜捂着被撞痛的额头喊道。
见撞到凌筜,沐世嘉紧张的连忙看凌筜的额头有没有受伤。“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要去捡那支画笔。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沐世嘉担心地问道。
“是你?”凌筜抬起头,才发现对方竟然是沐世嘉。
凌筜一脸惊讶的看着沐世嘉。“天啊!怎么是他?上午故意针对他,下午又把他的画架推倒……我到底在干嘛?”想起刚才被无辜殃及的人竟然是沐世嘉,凌筜无地自容,一时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沐世嘉上手就要碰凌筜的额头。
“我没事。”凌筜连忙躲闪起身。
想到刚才推倒和打翻的竟是沐世嘉的画板和绘画工具,凌筜尴尬的不知道是该说对不起,还是说没关系。
沐世嘉拾起画笔,见凌筜局促不安地站在那,他笑着走上前向她伸出手,说:“你好,我叫沐世嘉,很高兴认识你。”
对于沐世嘉的举动凌筜感到一头雾水,一时摸不着头脑的她茫然失措地说:“我……我知道你叫沐世嘉。”
“早上可能有些误会,”沐世嘉笑着说,“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吗?”
凌筜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握向他的手,微笑着说:“你好,我叫凌筜。”
看着眼前的凌筜终于对自己露出友善的笑容,沐世嘉内心的愁绪烟消云散。“今后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弥补对你的亏欠,哪怕是豁出生命!因为这是我欠你的。”沐世嘉握着凌筜的手暗暗发誓。
见沐世嘉握着自己的手迟迟不愿松开,凌筜有些不好意思:“可以松开了吗?”
“哦,不好意思。”沐世嘉回过神尴尬得马上松开凌筜的手。
“刚才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
对于刚才的鲁莽行为,凌筜觉得还是应该跟沐世嘉道歉。只是还没说完,沐世嘉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我没有责怪你。”
见对方没有责怪,凌筜松了一口气。
“中国功夫享誉世界。不过刚才你那是哪门哪派,功夫怎能如此厉害,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将它们推倒了?”沐世嘉故意打趣说。
见沐世嘉故意打趣自己,凌筜难为情地说道:“你……你快忘记刚才的事,不许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
“那既然这样,对于我上午的无意,咱们就算扯平了!”说完两人都笑了。
凌筜的手机响了,见是路瑶静的电话,她马上接起:“妖精,有何贵干?”
“我在网球室等你,你换好衣服马上来。”路瑶静说道。
网球是凌筜和路瑶静比较喜欢的体育项目,但想到中午和肖然约好的,凌筜马上拒绝:“小女子有约,恕我不能奉陪!”
“有约?谁?肖然老师?”
“是的。我们俩约好一会去餐厅吃饭。”凌筜一边整理绘画工具一边说。
“又是监督你吃饭?”
“嗯。”
“吃吃吃……你是猪吗,到点就要投喂?我敢打赌,照这样下去,不出一星期你绝对能长十斤膘!”
“那怎么办?”
“运动啊!网球可是最能燃烧卡路里的运动。”
“可我和他约好了。要不改天的?”
“我不管!好不容易今天人不多,你要是不来我就和你绝交,你自己看着办吧!”路瑶静威胁说。
“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嘛!”凌筜无奈只能答应。
“拜拜!我先走了。”凌筜向沐世嘉挥手告别,走出画室。
“拜拜!”
想到不能赴约,凌筜一边走一边给肖然发信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现在有事,晚上见!
肖然看到短信,琢磨一番,然后回复:你这是在以诗传情吗?想约我晚上幽会不用那么含蓄。
“幽会?他还真是自恋。”看到短信,凌筜马上回复:你多想了!
肖然想了一会,回复: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唉……没想到我竟也能遭无情少女伤害!
凌筜回到宿舍换了一套网球装,正向网球室走,看到肖然的短信,“噗呲”一下笑出了声,自言自语道:“还真会借题发挥,我何时变成无情的少女伤害他了?”
在好奇心的促使下,肖然紧接着又发一条短信:和谁?在哪?为何?
凌筜回复:路瑶静,网球室,打网球。
凌筜和路瑶静在网球室热火朝天地打起网球。
“为了你,我放弃了和偶像相处的时间。”凌筜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打算追你家大明星了?”路瑶静问。
凌筜用力拍球:“我不知道。”
路瑶静回击过去,说:“你觉得我们班刚转来的新同学怎么样?”
“怎么,你不会真喜欢他吧?”
“像他那样的天才,我可驾驭不了。”
“那你中午迫不及待的又是问人有没有女朋友,又是问喜欢什么类型,我还以为你看上他了。”
说完凌筜突袭一个外旋球,路瑶静一个弓箭步冲过去也没拦截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