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篡改秦家功法、借之开宗立派,全是老夫一人所为。使者尽管上报神子,要杀要剐,绝无怨言。”
说罢他转身欲走,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
可刚迈出一步,他脚步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走到跟前来。
随后,“噗通“一声直挺挺跪在秦忘川面前。
“使者!”疯道人抬起头,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老夫自知罪该万死,但临死前有一事相求,还望使者务必转达神子殿下!”
秦忘川静静看着这位老人。
虽然暗卫早已将眼前之人查了个底朝天,他还是开口道:“请讲。”
“能否...能否请神子殿下日后创制新功法时,同时发布一个阉割版?”
疯道人声音发颤,“那些原版功法太过深奥,根本无人能懂!就像《斩道》,老夫钻研数年都未能领悟...”
《斩道》——是秦忘川观了老祖后悟出的招数,自然也放于川流阁中。
但疯道人却不知。
川流阁中流传的《斩道》已经是阉割版,只能以掌代剑。
虽有其名,却无法调用法则,达到真正逆流时空的地步。
“说来惭愧。”疯道人声音低沉,“老夫年轻时作恶多端,甚至被逐出家门,沦落得如同丧家之犬。那时笃信弱肉强食,以为搜罗的功法越多,便越是强大,于是不择手段地网罗诸天秘法……”
他环顾四周,目光仿佛穿透墙壁,看到了那满屋的心血:
“直到某日,我对着抢来的万千部功法,忽然惊觉——纵使生前占有再多,死后这一切终究只是堆砌的废纸。”
“如今寿元将尽,只想在油尽灯枯前,将万家功法传下,在这世间留下点存在的痕迹。”
“可有些功法实在难以入目,于是便起了优化的心思,优化后再传给他人...”
说着,疯道人一顿,“直至,我得到了神子所创之功法。”
“仅是一眼!我便知晓了什么是真正的天才!”
“后又得知神子所求之大道,并网罗了他所说的那些话...”
说着,疯道人好似疯癫般站起,双手好似托举着什么,说:“万法不可能归源,所以,由我来成为万法源头!”
“如此嚣张,如此张扬,如此的...厉害!”
“但看着芸芸众生捧着无上妙法却不得其门而入,我便起了妄念——既然原版学不会,那就造个谁都能学的版本。”
“这一做,便再难回头...”他声音颤抖,“每每拿着神子所创之功法,我心中丑恶的嫉妒便油然而生。”
“世人尊称我一句前辈,可我清楚,自己不过是个偷功法的老鼠。”
说到最后,疯道人声音哽咽:“所以老夫斗胆恳求,神子创功时能不能...直接发布一个简化版?威力无需惊天动地,只要...人人都能入门便好。”
“这等精妙道法,该让全天下人都见识见识。”
“以神子之才,想必不难正是践行他的大道么”
说这话时,他眼中闪烁着最后的希冀,像是将毕生夙愿都寄托在了这一线希望上。
然而,秦忘川伸手将老人扶起,缓缓摇头:
“他不会。”
“怎么不会呢!”疯道人眼中刚燃起的希望瞬间黯淡,“这分明就是他的道啊!使者,请您务必把话带到,老夫这里还有些...”
他慌乱地伸手入怀想要取出什么,却被秦忘川轻轻按住。
“他,不会。”
秦忘川注视着老人茫然的双眼:“秦家的道,生来便是为天才铺就的。敞开大门,考虑的是‘人人可学’,而非‘人人能学’。”
“他要的,一直都是能统合万道、斩开异域、乃至斩开星海的锋芒,而非人人可握之钝刃。”
“此路,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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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种以论道为核心的写法是不是不太好啊,如果不太好,那这就是最后一次提起道这个概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