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祖父遗物的第三天,林默在阁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被红布包裹的檀木盒子。盒子不大,却异常沉重,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她轻轻拂去灰尘,手指触碰到盒盖时,一阵莫名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
这是什么?林默自言自语道,环顾四周昏暗的阁楼。午后的阳光透过唯一的小窗户斜射进来,尘埃在光束中飞舞。祖父去世已经一周了,这位独居的老人走得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只留下这栋老宅和满屋子的旧物。
盒子没有上锁,但林默费了些力气才打开它。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面铜镜,镜面出奇地明亮,完全不像是存放多年的古物。林默小心地拿起它,铜镜入手冰凉,沉甸甸的质感让她想起小时候祖父给她讲过的那些关于古物的故事。
默丫头,有些东西看似普通,却藏着我们无法理解的秘密。祖父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他总是用那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这些话。
林默翻转铜镜,背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央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符号,像是一只眼睛,又像是一朵绽放的花。当她用手指描摹那些符文时,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从指尖传来。
啊!她惊呼一声,差点失手摔了铜镜。低头一看,食指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伤口,血珠正缓缓渗出。更奇怪的是,血珠滴落在镜面上,竟然像被吸收一般消失了。
林默心跳加速,本能告诉她应该放下这面诡异的镜子,但某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却让她无法移开视线。镜面开始泛起微光,她看到自己的倒影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的场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一个穿着旧式旗袍的女人背对着她站在一面大镜子前。
谁在那里?林默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镜中的女人缓缓转身,林默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脸,画面突然消失了,铜镜又恢复了普通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林默大口喘着气,额头渗出冷汗。她迅速将铜镜放回盒子,用红布重新包好,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阁楼。
那天晚上,林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她站在一个陌生的庭院里,月光如水,四周寂静无声。庭院中央有一口古井,井边站着那个穿旗袍的女人,这次林默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张与她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更加苍白,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哀伤。
救我...女人向林默伸出手,声音细若游丝,他来了
林默想上前,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就在这时,井水突然沸腾起来,一只苍白的手从井中伸出,抓住了女人的脚踝。女人惊恐地挣扎,却无法挣脱,被一点点拖向井口。
不!林默尖叫着醒来,发现自己浑身冷汗,心跳如鼓。窗外,天刚蒙蒙亮。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试图忘记那面诡异的铜镜,但梦境却越来越频繁。每次都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女人,同样的求救。更可怕的是,她开始在生活中看到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镜子里一闪而过的影子,半夜无人自开的房门,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第五天晚上,林默终于决定再次查看那面铜镜。她带着手电筒回到阁楼,小心翼翼地打开檀木盒子。铜镜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但这次她注意到盒子底部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
纸条上是祖父熟悉的笔迹:默丫头,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不在了。这面镜子是我们家族的秘密,也是诅咒。不要试图使用它,不要回应镜中的呼唤。把它埋在老槐树下,然后忘记这一切。原谅爷爷没能亲口告诉你这些。
林默的手不住地颤抖。祖父的离世果然与这面镜子有关?她想起法医说过,祖父死于心脏骤停,没有任何外伤或疾病迹象,就像...被吓死的一样。
正当林默思索时,阁楼的温度骤然下降,她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手电筒的光线开始闪烁,最终完全熄灭。黑暗中,她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谁?林默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突然又亮了,照亮了空荡荡的阁楼。但就在光线恢复的瞬间,她瞥见铜镜的镜面上浮现出一张扭曲的脸——那不是她的倒影。
林默再也无法忍受,抓起盒子和纸条冲下楼去。她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找祖父的老友周教授,他是本地大学的历史系教授,专门研究古代文物,或许能解开这面镜子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