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顺德也没避讳着乔荀和糖糖,实话实说。
“我是被走街串巷的武夫武大捡来的孩子,爹娘是谁,生辰何时都不知道,武大带着我就喊道小德,走街串巷地帮人走镖干散活,一直到十四岁,武大病死以后,那年冬天好冷,我听人说京郊的温泉庄子暖和,好多达官贵人聚在那一片会十分阔绰的打赏,而且靠近温泉庄子的地上睡觉都不会冻死,我就往那边跑。
但是我跑错了路,等到庄子上的时候人已经奄奄一息了,是猎户姜大昌把我捡回家救了我一条命,还给我起名字叫姜顺德,入了他们家的族谱成了姜家的长子,虽然是养子,但是姜大昌对我很不错,带我上山打猎,手把手教我看家本领。
姜顺遂他们兄弟三个人怕苦怕累不愿意去,再加上养母刘氏心疼孩子们,就让养父带我一个人上山,日子过得刚够温饱,也还算温馨和睦,直到我十七岁养父被蛇咬了以后中毒,是我给养父背下山的,大家伙也都知道毒蛇的厉害,那脚脖子上的两个洞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姜家全靠我们打猎养活全家,那时候姜顺遂他们几个还小,十二三岁的也不顶事,养父临终之前就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一家老小,把这个家托付给我了,我也答应了他。
等丧事一办完,养母刘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成天挑我的事,最苦最累的活都让我干,但是不给我饱饭吃,也不给我做新衣裳了,哪怕大冬天的也只给我一件旧薄的衫子穿,还成天怪我,是我克死了养父。
就这样挨了半年,我一直谨记养父临终前的教诲忍让着他们,毕竟是姜家给了我第三条生命。直到刚才跟你说的那个事情发生以后,那一红木匣子的金银珠宝至少价值千金,又是无主的意外之财,他们母子四个便想着法子地把我赶出家门,还报官说当年养父被毒蛇咬就是我故意害的,好在京城的府尹大人是个明事理的,宣判无罪释放了我以后,我就被他们赶出家门断绝了关系。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打猎砍柴往京中富贵人家送东西,结识了你娘,娶了你娘以后,我们搬迁了三个村子躲在这桃源村才最终落脚,这就是全部的经过了。”
“欺人太甚!他们太过分了!”姜娴听得义愤填膺,一锤子没有轻重地拍在凳子上,板凳瞬间从中间裂开。
姜娴扭头看向姜顺德:“那他们现在找上门来是什么意思?经营不善,没钱了?还是找你回去照顾他们一大家子?”
姜顺德无奈叹息一声:“他们说客栈里惹上了人,死了个贵公子,现在老二姜顺福被抓走了,刘氏病重倒下了,姜家的那些财产都不够赔钱的,好不容易疏通好了关系,现在上头说只需要五千两银子就能够放出姜顺福,但是姜家的栖云客栈不许再开,总之就是为了这个钱来的!”
姜娴面露不解:“他们是怎么知道咱们家有钱?而且一下子就要五千两银子?换做寻常人谁能想到一个乡野猎户家能有这么多钱?你确定他们真的是姜顺遂他们?”
姜顺德点头:“是他们,当年的事情都能说出来,就冲那口气,不是他们是谁!”
只是姜娴提出的疑惑,姜顺德也有些不解:“是啊,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搬来桃源村住了?而且一张口就要五千两银子,说这样的话就让我迁出户碟,从此以后我和他们姜家再无任何关系!”
姜顺德不解,姜娴和乔荀却是相互对视一眼。
京城?贵公子死在客栈,又找上门来要用五千两银子买断关系?
夫妻俩的脑袋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俞知义的脸。
姜娴没有细说,只看向姜顺德:“爹,你别犯糊涂,别说当年那红木匣子的金银珠宝就已经买断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就算是亲兄弟也没有这样上门打秋风的,这个忙咱家帮不了,他们若是再赶来,你就立即拿着铁锹轰出去,给他们好脸色都是对不起你!”
姜家或许有好人,但是姜顺遂他们几个绝对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