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郎中不以为意,淡定点头:“吃这些怎么了?过了申时本就不该多吃。”
“额……”一句话噎得姜娴没话可说。
但她能肯定,陈郎中估计结算了上次的药草钱就没粮食钱了,否则怎么可能吃这么少?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侄子陈礼昭着想啊。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这么寡淡营养肯定跟不上。
姜娴挤出一抹笑意,拎着手中的篓子递给陈郎中:“这里面的药草都是糖糖挖来孝敬你的,这一株黄精我看着年份不低,不知道能价值多少钱?”
陈郎中放下碗筷起身仔细查看,又剥了一小块入嘴细细品尝。
“这紫黑浆果犹如墨玉珠子,黄精根茎又粗又饱满,完整性也好,且黄精性子温和,乃是温补好物,比起人参的猛进脾胃虚弱之人用黄精再好不过,是个好东西,至少能价值百两银子。”
陈郎中说完,将黄精用草皮子裹起来递给姜娴。
“这东西虽好,但我现在用不上,你可以拿去县城里的药铺卖掉,低于一百两就不用搭理他们了!”
姜娴看出陈郎中对这一株黄精甚是喜欢,不过可能是怕囊中羞涩吧!
她也没多说,收回篓子里,打算回头切下一半,和其他米面粮食一起,当做年礼由着糖糖送来。
这陈郎中平日里就高傲孤冷,不会轻易收人的好处,与人看病也是钱粮收得明明白白绝不含糊,就知道是个有志之士。
姜娴若是直接接济,他定然不会接受。
但糖糖是他徒儿,徒儿送师父年礼理所应当。
当初拜师就没收任何拜师礼,年礼定要准备得丰盛一些,也好过叔侄俩天天吃这点清汤寡水。
“对了,陈师父,我娘害喜得厉害,等你饭后能不能去我家一趟给她瞧瞧,看有没有什么法子止吐!”
陈郎中点点头:“好,你们先回去吧,等吃过饭我便去一趟!孕妇害喜,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实在吐的难受吃的酸辣的东西就好!”
“欸,好,那我们就先回了!”
糖糖伸出手冲着他们摆手,便跟着姜娴一块走出屋子。
糖糖适才感慨一句:“阿娘,师父家的米缸都空了,前几天中午都是这般吃的,今天晚上还吃这么点,感觉师父和昭哥哥好可怜呀!”
姜娴噗嗤一笑:“你才发现?”
她顺手抱着糖糖上马儿,糖糖用力点头,又道:“不仅如此,昭哥哥白日里虚弱无力的,我每次带的糕点都被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嗯,那跟我想的差不多,你师父家也没粮了!”姜娴心想村里发那些粮食的时候难道没给陈郎中发一份吗?
不过陈郎中说起来还不是陈家村的人,不像是他们姜家早已经落下户碟在桃源村。
姜娴想了想,看向糖糖:“明日阿娘多准备一些年礼,你和阿爷过来送给你师父,让他务必收下知道吗?”
否则这么好的一个大夫饿死了,岂不是桃源村一大损失?
糖糖乖巧点头答应。
母女俩骑马飞速赶回家,刚到家门口就瞧见一辆马车停在那儿。
奇怪,这黑灯瞎火的谁来家里了?
姜娴翻身下马,将小土牵到院子里的棚子下面,抱着糖糖急急的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