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走到门口,就瞧见赵氏苍白着小脸,嘴唇干裂起皮,一看见人都出来了,激动地大喊:“爹娘,快请郎中救救二郎吧,二郎被人打了……”
赵氏跌坐在地上,怀中抱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乔熹,两个人蓬头垢面,满身冰霜。
一旁拖着个蓑衣倒放在地上,绑着一截麻绳。
放眼望去,还能看见雪地上一条长长的拖痕,估摸着是赵氏一步步将乔熹拖拽回家的,这会子赵氏也不想着之前放下的狠话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着王氏他们哭诉。
“爹,娘,我真是没有办法了,我们昨天去县城准备找个地方住下来,但是被一帮地头蛇抢走了所有的家当,二郎又和人置气不痛快,和几个乞丐打了一架,最后那帮人跑了,二郎也被人打成这样。
昨晚还好好的,今早起来二郎就感染风寒,烧得直说胡话,我们去找医馆给二郎看病,可是没钱,医馆都不愿意让我们进去,我真是实在没法子,才捡了个旁人不要的破蓑衣一路拖拽着二郎回来的。他已经烧了一路,说了一路的胡话,再不找郎中看看只怕人都要没了哇……”
赵氏说着就要给王氏和乔大山他们磕头。
王氏根本没眼看,也不想和赵氏说话。
倒是乔大山冷哼一声:“你们为了银子出卖三郎的时候不是挺有骨气的,现在遇到事了,钱没了,知道回来求着我们了?咋不说我们继续偏心了?”
赵氏紧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求人脊骨矮半截,这道理谁都懂。
王氏没让赵氏进来,但却转身进屋不一会折身而返,丢了五两的碎银子在赵氏跟前。
“我王水芹吐口唾沫就算钉,我说不见你们,不认你们,就会说到做到,你们夫妻俩既然能做下残害兄弟的黑心事,这个家里也容不下你们,这五两银子就当是我这个做娘的,给孩子最后的盘缠,你们拿着钱赶紧滚,不要再出现在我们家门口了!”
说完,王氏生怕乔大山心软,让赵氏和乔熹回来。
立即拽着他进屋,还看向其余人:“都给我进来,谁都不许接济他们黑心的两口子,否则一块滚走!”
姜娴还有些惊讶,这便宜婆婆倒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不过站在她的角度,也还是生气吧!
毕竟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手足兄弟,为了几十两银子就能不顾亲弟弟的性命安危,这种儿子儿媳也确实留不得,否则后患无穷。
小王氏赶紧拉着儿子丈夫进院子,姜娴刚要转身瞧见乔荀目光复杂地盯着坐在地上的赵氏他们。
姜娴低声询问:“怎么?你心软了?”
乔荀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转身往院子里走。
坐在地上的赵氏看着地上的几两碎银子,看着婆婆打发他们就跟打发要饭的一样,可这扔到地上的钱还不得不捡起来。
她捡着钱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眸中盈满了泪水,大吼道:“王水芹,乔大山,你们不把我和老二当人看,你们给我等着,我和老二迟早会让你们遭受到偏心报应的!”
动静太大,都惊动了一旁的邻居。
乔大伯和乔小叔也都跟着出院子,看着这一幕满脸惊奇。
只见一抹人影飞快的从屋里出来冲到赵氏跟前狠狠甩给她两个耳光,拿起地上的银子不客气地吼道:“滚,没良心的狗东西,我们乔家容不得你们!”
赵氏目光憎恨地捂着自己的脸颊,抬着头瞪着赵氏,眼神仿佛是要吃人。
王氏气不可遏:“老娘能给你们拿五两银子,你们就谢天谢地的偷着乐吧,你们还恨起来了?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换做旁人家,残害手足兄弟那都是要叫族老们赶出家族打死的,我们没把你们做下的孽事到处宣扬,让你们被唾沫淹死,就已经很不错了,你有什么可恨的?
一天天没点本事,阴私的心思倒是不少,你以为上次丢了孩子,是老大家的错吗?若非你挑拨,老大家的能带着你去姜家找事,自己缺德遭报应,你一天天挂这个脸色给家里看什么?是我们叫你去姜家闹事的?
都已经遭报应还不知道收敛,为了奸人几十两银子,你们连三郎的命都算计,你们还是不是人啊?真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们冲着我王水芹来,为什么要冲着三郎去?他一个做弟弟的,什么时候不是对你们这些哥哥嫂子相敬有加?
你们倒好,看人不行了,闹着分家,如你们的意都不行,还要搅黄了他的婚事,婚事没搅黄,就变着法的从他身上捞钱,若非老天有眼,叫我们乔家有个好儿媳妇,我三郎都要苦死了!”
王氏骂得都口渴了,气的胸腔起伏不平。
大伯母和三婶都过来劝说她,又看着阴沉着一张脸色的赵氏劝说。
“老二家的,你们这是干啥啊?有啥话好好说不成吗?非要给你娘气成这样?”
话落,她们又开始劝王氏。
王氏赤红着双眸,愣是没掉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