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家中只能算是吃住温饱比常人好些,现在那就是整个村子加起来也比不过他们家了,而这一切的变化开始就是收养了糖糖,钱氏猛然抬头看向姜娴,感叹一句。
“我的乖乖,咱们家这哪是收养了个孩子,这是收养了个财神爷啊!糖糖这孩子的福气也太好了吧?陈三癞子家咋想的啊?”
姜娴一摊双手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他家咋想的啊,反正娘你知道了就行,就别往外声张了。
俗话说得好财不外露,糖糖若真的名气传出去了咱们家护不住她的,只怕还会害了她,闷声发大财总归是正理,咱一切低调就好!”
“欸,好好好,娘知道,娘回头就跟你爹说,糖糖身上的这些事我们一个都不往外说,真有啥就揽在你头上好了!”
钱氏一边说一边数银票,手都在发抖。
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哪怕从前干活的那个大户人家,官老爷一年的俸禄不过五百银两。
姜娴:“……”
好家伙,这真是有了孙女忘了女儿。
等钱氏数完钱看着窗台上泡着的枸杞子药酒,心里冒出一个不可能的念头。
姜娴无奈笑着摇头走出屋去,看姜顺德和糖糖对着笼子里的小豹子说话,嘴角不禁扬得老高,只觉得这一刻幸福满满,若是能一直这样安宁自在地生活到老也不失为一生大幸。
……
均溪县城棋盘街附近的一座三进深宅院,也是俞家从前置办下来给俞知义读书的地方。
俞媛媛率先回府冲进她住的院落就开始放声大哭,俞知义紧跟着摔门进屋,让所有人在院子门口候着都不许进来。
等进了屋就兄妹两个人了,俞知义才冷着脸一拂袖站在窗户边:“你是自己说清楚缘由,还是我现在带着你回青州老宅祠堂里说清楚?”
俞媛媛哭得梨花带雨一听见哥哥的声音,气得抬起头扁着嘴巴冲着他大吼:“阿兄,你没看见我正在伤心吗?”
俞知义铁青着脸色转身,冷飕飕的一瞥哭花妆容的俞媛媛就像是个女鬼一样。
“那你知不知道咱们俞氏兄妹今日在天味轩酒楼丢了多大的人儿?你阿兄我如今可是白云府的乡试解元,举人中的头名,特意回均溪县城拜谢恩师,回来脸上增光的,结果呢?因为你,被乔荀那个泥腿子三言两语给吓跑了,你知不知道你阿兄我的脸面都丢尽了?”
俞媛媛除了哭就是哭,很快一双眼睛都快哭成了肿泡眼。
俞知义额角青筋直跳,十分没耐心地吼道:“行了别哭了!你先说出来,你究竟有什么把柄在乔荀身上,为兄好替你解决啊,难道你要被那泥腿子威胁一辈子吗?”
俞媛媛这才慢慢止住了哭声,良久才开口断断续续地说了个完整大概,不过美化了自己几分。
“阿兄,我就是喜欢他,之前你和爹不在家我偷跑来均溪县学找过他两次,县学里的学子们都知道我纠缠他的事情,还不小心落了女儿家的东西在他房里……
但是我和乔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个死书呆子竟然嫌弃我,看都不看我一眼,好歹我还是青州俞氏的女儿,在青州的千金贵女们中都是排得上号的,他乔荀凭什么看不上我,还言语羞辱我!”
俞知义只觉得脑袋发晕,眼前发黑。
他一捂额头,不敢置信地盯着妹妹:“你说你喜欢乔荀?还爬他床?还失败了?”
这消息对于俞知义来说简直就是暴击,这让青州俞氏的脸面往哪里搁?这若是传出去,祖父除了一杯毒酒一根白绫,再不济也是要绞头发送去山上尼姑庵青灯古佛的一辈子,整个俞氏一族的姑娘们只怕婚事都要遭受变故。
他都想不通,自己的亲妹妹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还受乔荀话柄?
“你个蠢货,你自己好好在这反省吧,总之等这次谢恩结束,回青州我就让爹给你安排婚事早早把你嫁出去,也省得你日后继续犯蠢祸害咱们家。”
俞知义一句话都不想和俞媛媛说了,转身走出屋去朝着门口的人吩咐:“在本少爷回青州之前,谁都不许放三小姐出这个院子,若有违背本少爷决不轻饶。”
“是,大少爷!”
俞媛媛又在院子里哭起来,一想到乔荀看不上自己这个千金大小姐,反而要对一个打猎的女猎户那种粗鄙不堪的货色献殷勤,她就心里有气。
哼!
阿兄不让她出去,她偏要出去找人收拾姜娴出了一口恶气。
……
俞知义出了别院天色已经刚刚擦黑,他上了马车直奔均溪县衙去找当今县太爷。
乔荀的事情还要敲打,至于今日在天味轩里牙尖嘴利的姜娴那么说教了自己的妹妹,俞知义又岂能叫他们俩的日子好过?
这一次明面上他回均溪县报喜谢恩,实则是为了来办正事,同时也让乔荀认清楚如今的处境。
从前他不是他们父子的对手,如今也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乔荀一个泥腿子拿什么和他抗衡?
俞知义至今都忘不掉乔荀作为府案首进入县学读书时,那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神情。
哼,什么文曲星不文曲星,还不是被他狠狠踩在脚下,将他的命格压在县学的茅坑下面永不翻身。
不得不说当初爹爹请来做法的是个高人,能想出如此绝妙的招数,只要县学一天不倒,乔荀一天没有翻身之日。
很快马车就行驶到了均溪县县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