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冷气先进来,像把外头那点柠檬味的风也一并带进屋里。程妈妈换鞋的动作很俐落,鞋跟抵着地面的声音「嗒」一声就收住。我下意识把背坐直了一点,掌心还留着刚端锅沿的热。
「咖哩?」她把围巾挂好,视线经过餐桌,停在锅子上,像一盏小探照灯。
「嗯。」渝起身,语气很平,「适量的咖哩。」
妈妈看她一眼,又看了我与蓝。那个扫描的角度很职业化,最後落在蓝的手上——她手背有一点切洋葱留下的水光,像刚醒来的霜。
「先吃。」妈妈说。
我们各自坐回原位。汤匙碰到瓷碗,「清」地一声,把客厅安静得像薄玻璃。我照例先把白饭抹平,再舀上咖哩。酱汁落下来的时候,蒸气往上窜,眼前一层雾,像替将说出口的话铺了个缓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