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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褪去墨色。混沌中,我隐约感觉到身体随着车身在崎岖的路面上不住颠簸。
待到意识完全挣脱混沌,彻底回复过来时,破晓的微光已透过车窗。
车停了。那个沉默的青年男人一把拉开车门,毫不费力地将我拽出,几乎是拎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清晨湿滑的山路上。
一座废弃的护林人瞭望塔楼在渐明的天光中浮现。
男人将我拎进塔楼底层。一股混合着灰尘、铁锈和一丝若有若无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视线所及,程予今瘫坐在塔楼角落一根粗大的木质承重柱旁。眼镜已经掉了,头发凌乱,脸颊上带着新鲜的淤青,嘴角有干涸的血迹,双手被反绑在柱子后面。她看到我被拖进来,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只是垂下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