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陌生人的目光互相对视,又淡淡的移开。
党校的人对他又是敬佩,又是感慨——谁能想到,这个连饭局都很少参加的,竟成了风暴后的稳舵人。
这场风波三个月后才盖棺定论,最终以王梅莫名其妙的在行刑室内心脏病发作死去,卫爱党判死缓、张副主任被判十五年,温柔十年、温行止三年监禁收尾。
看守所的铁窗透着昏黄的光,把王梅和温柔的影子拉得老长。
墙角堆着发霉的稻草,空气里飘着挥之不去的霉味。
王梅挪到温柔身边,声音压得低,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热辣:“姐,咱们烂命一条,与其等着别人捏死,不如拉着那些人一起下地狱。”
她抓住温柔冰凉的手,指尖因用力泛白:“你想想,那些勾当,那些恶心的蛆,哪个是干净的?咱们把知道的全抖出来,哪怕换不来活路,也让他们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你还想回那个家,看他卫爱党继续在外头风光继续害人?”
温柔的肩膀抖了抖,眼泪顺着美丽的小脸往下淌,砸在脏兮兮的地面。
她沉默了半晌,突然抬起头,眼里蒙着一层死灰般的决绝:“王梅姐,你说得对,我早就不想活了。这日子,多一天都是煎熬,我愿意听你的话。”
两个年轻的女人此时心连着心,互相抱在一起取暖。
审讯室,温柔被带进那间刷着白灰的屋子,刚坐下,就看见主审席上坐着个穿中山装的老头。
那布满皱纹和老人斑的脸,她——睡过!
老头端起搪瓷缸喝了口茶,眼皮都没抬:“说说吧,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温柔的心“咚”地沉到了底,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她看着外貌忠厚老实的黑老头袖口磨出的毛边,一副清官模样,突然明白了——王梅的话,从一开始就传不到该听的人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