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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兰在房梁上挂了绳,被丈夫撞见救下来时,人已经没了大半气,这事在家属院并没有第一时间大面积传开,哪怕知道的人,在打听过张桂兰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也是守口如瓶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
毕竟国人一年到头就图个吉利,大过年的说这个太晦气了。
等到三天年过去了,初四的时候,阮老太太强行把儿媳妇带回家,一路上,流言像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水面,荡得人人心里发慌。
部队领导特意派了胡大姐来,既是慰问,也是想问问究竟——好端端的,怎么就走了绝路?
初六一清早,胡大姐就过来邀请杨玉贞:“组织上要去慰问张桂兰同志,你和我一起去?”
对于胡大姐来说,纯是好意,这时候妇女组织招人,和外界那种不同,只要杨玉贞一直协助工作,那她是有很大机会和可能来工作的。
当然这都是果,现在胡大姐就看杨玉贞愿意不愿意接这个因了。
杨玉贞欣然同意,看胡大姐端了一碗饺子,还特意从家里拿了几根油炸狮子头【这玩意儿是纯面粉的】,用竹青纸包裹了,当成伴手礼。
冬日的午后,部队家属院的平房里透着股挥不去的寒意。
阮老太太初四病好了就去折磨大儿媳妇,结果,也许是报应,她又病倒了。
这会子缩在屋子里哪怕是知道来人了,也只能在屋子里叫唤几声,但胡大姐和杨玉贞都没搭理。
和阮孟熙打了一声招呼,推开门,胡大姐脸上堆着温和的笑:“桂兰妹子,身子好些了?我来看看你。”
张桂兰靠在床头,背脊挺得笔直,却掩不住浑身的僵硬——领口的棉布衬衫翻得格外仔细,几乎要把脖颈全遮严实了,可凑近了看,仍能瞧见那道浅紫色的勒痕,像条丑陋的蛇,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上。
胡大姐端了一碗饺子往桌上放,挨着张桂兰坐下,“桂兰妹子,有啥难处你跟我说,别憋在心里。是不是家里缺啥?还是……跟阮副营长闹了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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