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屋外的植物都被打上了一层白霜,屋内也一点感觉不到暖和。
邹月早早地便醒了,家里其他人更是天未亮就起床,该去地里干活的去地里了,该收拾屋子的收拾好了。
在这时的农村,像之前上班那样睡到八九点才起的人,可是名副其实的懒鬼。
逐渐亮起的阳光射进屋子里面,邹月才真正看清眼前的景象。
自己住的屋子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大通间,摆放着一张床、一张桌,这是唯一两个算得上家具的大件了,其余都是些七零八落的杂物。
晚上的时候看不大清,白天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的棉絮破破烂烂的,像打湿了的废纸渣一样,十分潮湿。
环顾四周,邹月心里暗叹。
“这比我想象的还要破啊!”
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
邹月忽然发现墙上挂着一张日历,她费力地走下床,走到那张纸前面。
“1976年11月11日”
邹月心里暗叫不好,看来真的不是绑架,而是重生回了以前的时期。
她打算再去屋子外面看看,这个世界的样貌她还一所知。
一出门就迎来一阵刺骨寒风。
“嘶”
邹月冷的倒抽一口凉气。
邹月以前是有健身的习惯的,不夸自己是国防身体吧,对自己的身体底子多少还是有些自信的。
可现在的这个邹月,瘦不拉几的没二两肉,之前又几乎送了自己的命,现在的身体她光走几步路都得掂量着体力。
走到院子里,邹月打量起来。
邹家老宅是典型的农家小院,房子呈现凹字型,中间的为厅堂。
厅堂背后是邹家老汉老婆子俩的住处,左边是邹家老大邹建国、老二邹建军一家子的住处,右边就是邹家幺女邹青莲、邹家老三邹建兵的住处。
灶房和洗漱都在一处,单起了个矮矮的小间在最右边。
邹月将视线放向远处,这里竟是被绵延起伏的大山包围着的。
这一幕深深震撼着她,从小长在平原地区的她并未见过如此壮观的山。
她本想出去转一转,但身体显然是受不住的,便决定等身体恢复好些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接下来的几天,邹月基本都待在房里,准确来说是躺在床上,对于现在待的地方和老邹家的情况也摸清了许多。
她重生在了1976年,这是一个名为镇安的小县城下辖的小村子,地处四川盆地边缘,四面群山环绕。
正是由于地理限制,这里一直较为落后,从她所在的村子到县城要用两条腿走着去,走上个大半天,翻越两座大山才能到达。
所以,哪怕这个邹月被救后发了三天三夜的烧,也不会有人想到且愿意送她去医院看看。
这里的人没有生大病的资格,否则就会直接被宣判死刑。
邹月的脑子里忽然一闪而过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画面里一个女孩坐在池塘边上发呆,她的头埋到了胸口,眼睛也红红的,两只手使劲揉捏着两边的衣角。
邹月好像能听见这个女孩的心声,听到她在说。
“我没有不要脸,我不是下贱坯子,我真的没有和别人乱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喝完那杯酒就成那样子了,没有人愿意相信我,我这一辈子都完了…”
邹月心惊,这难道是原来的邹月落水那天的场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