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汐在喉咙里的东西吐出来后，感觉好受了许多，但依旧有强烈的异物感。
她又咳嗽了两声，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沈鹿汐摇摇头，“我没事了。”
她被那东西拖入湖水中，几乎要溺闭过去，幸亏修士的体质还不，扛过一段时间，否则她真的要死了。
沈鹿汐疲倦地抬眸，看到同样一副疲态的少年面孔，“霍星瑜，你怎么找来了？”
少年听着她所呼喊的名字，抿紧了唇，眼底似乎有风暴闪过。
他握了握拳，勉强扯起一抹笑，“别提了，封印之地被破，有不知名魔物袭击，我也碰巧和你一样落在这片湖里。”
他似乎自嘲一声，“沈鹿汐，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呢。”
沈鹿汐问：“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东西？是什么东西把你给拉来的，还有其他人吗？”
她声音沙哑，断断续续问出长长的一串。
谢青煜神色瞬间冷漠下来，硬邦邦道：“没有。”
没有？
沈鹿汐不疑有他，疲倦闭了闭眼。
她并没有看，那个时空缝隙的深处，正是魔神的本体，似乎带有阿煜意识的部分，在深渊深处呼唤着她。
它为什么会出现，又为什么会离开？
沈鹿汐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她也不可能问眼前的少年。
谢青煜看着她，黑黢黢的瞳底闪过很多莫名复杂的情绪，但他依旧冷声道：“沈鹿汐，作为救命恩人，你难道不应该说声谢谢？”
沈鹿汐神的瞳底闪过一抹困惑，她依旧下意识道：“抱歉，我在想一些往事，谢谢你救了我。”
少女唇色苍白，几乎面血色，素白如雪的面庞上还有湿润的水渍，湖水浸透她的衣衫，寒冷刺骨，滴滴答答往下流淌。
她茶褐色的杏瞳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有些蔫蔫地垂着眸，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地失魂落魄模样。
唯独没有的，便是恐惧。
她似乎与周围黑色的环境格格不入，是一名置身事外的局外人，脆弱飘忽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
谢青煜握紧她的手，他的力气有些大，沈鹿汐眉间一跳，下意识抬头看他。
茫然的表情似乎在苛责他的过失。
谢青煜张了张口，压抑住蠢蠢欲动的心，知道一些话不是时候。
他道：“怎么样，能走的话，我们尽快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沈鹿汐看着他，点点头，“好。”
她在少年的帮助下站起身，两人往外围走，奇怪的是，黑雾中虽然依旧传来不知名的妖魔声音，似乎就在不远处，但鲜少有来攻击他们的魔物。
即使有一两只不长眼的，也被谢青煜很快清理掉了。
沈鹿汐知道自己要尽快恢复状态，但少年魔物的声音似乎依旧响彻在她的脑海里，“鹿汐，主人......鹿汐鹿汐......”
那仿佛有蛊惑一般的声音，久久盘旋在心头，经久不散。
而沈鹿汐没听到一句他的声音，眼睛便开始酸涩起来，不知不觉间眼眶通红。
她知道，这不是魔物蛊惑她的声音，这是她的心魔。
有人为了她而死，而她连他的名字和容貌都完全忘记了。
傻乎乎，一心为她而好的黑色小魔物，它来源于魔神，而又与魔神的秉性完全独立。
满腔的热血和爱意，给了一个从不可能回应他的小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