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赵怀夕沉浸在一个怪异的梦中——他梦见自己是一根正被扔进滚油中的骨肉相连。几百度的调和油将他里里外外地炸酥炸脆、炸得肉香扑鼻。赵怀夕满头大汗,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声,糊满汗珠子的脖颈黏得能粘老鼠。
救命……救命啊……
他闭着眼睛,想挥手挣扎,结果胳膊却能没挪动。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绑起来了。
要命的是那梦还在继续,一根铁夹子凭空出现,将他从油锅里夹出放在一旁的吸油纸上,但还没等他松一口气,他又被夹了起来,情地扔入比刚才更烫的油中——
怎么还带复炸的啊?!
人肉串儿崩溃极了,在熟透的边缘使尽全身的力量,‘啪’一下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五彩缤纷。
这是什么?装我的包装纸吗?
一滴额汗顺着淌入眼中,杀得他使劲儿闭了下眼。
再一睁开看清了,原来是二娃胸口上的纹身。
赵怀夕茫然地贴在年轻人炙热的胸膛上,整个人嵌在对方怀中,身体被结实的手臂和大腿牢牢缠住,这就是高温的来源。
怎会如此……
他艰难回想,想起昨晚上他跑到客房找二娃做,掉了眼泪,还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赵怀夕痛苦地闭上眼,心中懊恼不已,想甩自己一个嘴巴子。这嘴怎么就一点没有把门的,什么事儿都要往外说呢?
他倒不是担心二娃知道了能怎么样,而是丢人。他自觉早就不怕周蔚然了,那就是个不值一提的贱人,他年少时不小心掉进的大屎坑,只不过因为昨天不小心喝多了才显得有那么点脆弱……
回忆起自己抱着二娃掉小珍珠的傻样,赵怀夕追悔莫及。
怎么问的来着?你为什么拒绝我?二娃说因为他有钞能力,想当第一可以花钱买榜。
……神经病啊!
他这边臊得咬牙切齿呢,抱着他的黎骁也醒了。
在赵怀夕被扔进油锅复炸那会儿就醒了。
汗流浃背也没敢动。
男大生略有尴尬,不知道要怎么让睁开眼才显得生动自然。
昨晚上做得有点过火,给糖爹累得发脾气,不让碰也不让抱,黎骁换不了床单只能脏床上凑合着睡。
射进去的精液也没清理,就这么被那口烂红的小逼含了一整晚。
黎骁耳畔发烫,动不了,一动晨勃的鸡就要打鸣。
怎么就抱在一起了呢?……不过水豚可真瘦。他试图转移注意力。个子不矮,骨架也不小,抱在怀里却摸不出二两肉。也就屁股软点儿,捏起来angang的。
骗人倒是拿手。还说自己前任多,经验丰富。黎骁嗤之以鼻。
好一个癞蛤蟆屁股插鸡毛掸子——装大尾巴狼。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二十岁的小男生都这样,光是提到‘插’这个字,那排着整齐肌肉的小腹下又猛地窜出一股邪火。
黎骁双目紧闭,鼻梁上的钉子变成了两颗可怜的豆豆。
鸡鸡痛,好助。
两个人沉浸在并不相通的情感中,直到双双中暑的前一刻,终于装作若其事的分开来。
黎骁默默扯过夏凉被盖在身上。
赵怀夕忙着找遥控器没搭理他,可怜的遥控器掉到了床缝里,摸出来一看好家伙,三十度的制暖。
哔哔哔哔——清凉的风扑面而来,赵怀夕捋了把汗湿的头,长叹一口气。
黎骁躺在床上偷瞟。乱七八糟的后脑勺,流畅的肩胛骨和脊椎线条,以及那一道道浮在奶白色后背上的艳丽划痕。
好激烈哦,是哪个小女生挠得?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指甲,找到了罪魁祸首。
佩奇,看看你干得好事!
小男生的心里活动成熟的大人从得知,因为赵怀夕想起今天是周一,他得去上班。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爬起来,屁股上的精液已经干涸成了糖屑一样的精斑,他伸手挠了挠,挠到一半小腹抽搐,他僵硬地定住。
双腿间流出黏糊糊的液体,是隔夜的精水。
……这射得也太多了吧?赵怀夕瞳孔地震。
他身后的小老弟也挺尴尬,但黎骁不愧是狂野桀骜的亚逼男,气质这块拿捏得死死的。
留下句帅气的“早餐吃三明治”后,男大生夺门而逃。
周一算是一周内比较繁忙的日子,和值班医生交接后,全科室一起跟着主任去查房。
赵怀夕虽然比其他人更早毕业、更早地通过出师考试和执业资格考试,但是现代医院毕竟有着严格的规章制度,不是他爸是院长他就可以随便跑去给人坐诊的。
想在门诊给人看病,怎么也得是个副主任。
赵怀夕现在是住院医师,是最低的初级职称,还要再熬三年才能去考主治,然后才是副主任……就算他天赋异禀、在世华佗,到那时候也得三十多。
不一定比周蔚然那个挂逼早。
周蔚然……他的心情又开始郁闷。其实那个全院最年轻的副主任记录本来是可以被他打破的。他赵怀夕天降紫薇星,十六岁考上全国最好的中医药大学,出生便师从大名鼎鼎的赵老头,咬着奶嘴的时候就在学诊脉了,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样是不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