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寒风刺额骨、筛骨、蝶骨、枕骨、顶骨、颞骨、鼻骨、泪骨、腭骨、上颌骨、下鼻骨、颧骨、下颌骨、舌骨、犁骨、胸骨、肋骨、尾骨、骶骨、肩胛骨、锁骨、肱骨、尺骨、桡骨、腕骨、掌骨、指骨、髋骨、股骨、髌骨、胫骨、腓骨、跗骨、跖骨、趾骨等。
青州学宫后山,一片隐秘的小树林。
三男。
“李纯玄,婉青师妹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左峰看着趴在血坑中只剩一口气的年轻男子,目光比阴冷。
名叫李纯玄的年轻男子嘴里不停地吐出血水,还在挣扎着,“戕害同门的下场……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左峰嘴角上扬,显得比得意。
“但我不知,如今唯一护着你的黎副主教已死,青州学宫还有谁为你说话?宋婉青?”
自知死期将至的的李纯玄苦笑一下,想要吃力地抬起头,却被左峰一脚将脑袋踩在了血水中,气息便越来越微弱。
此时,站在左峰身后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的房绣芝看着还在血坑中做最后挣扎的好友,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静。
“杀了他。”
“明白。”
左峰将手中的剑插进了李纯玄的后心,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临死前的李纯玄面色狰狞地看了一眼站在身前的两人——
如果左峰杀他是因为宋婉青的缘故,那么房绣芝……可是他唯一的朋友啊。
空气中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
心有不甘的李纯玄就这样死去了。
房绣芝面表情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说道:“埋了。”
(完)
……
……
……
大魏德光十六年的某一日,风和日丽。
如往常一样上山采药的赵德丰没有找到传说中的肉太岁,于是便坐在青石上休息片刻,目光落在前方松软肥沃的土地上。
“若是用来种药材最好不过。”
“世间灵药数,只有肉太岁可治我儿的病。”
“可这肉太岁最是难找。”
“唉。”
一声哀叹过后,满脸愁容的赵德丰重新背上药兜,继续寻找肉太岁。
走过那块松软的土地时,赵德丰突然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看着脚下泛赤红的土壤,满脸惊奇。
这时,土壤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抓在了他的脚腕处。
一股寒意立时从脚底涌上了脑门。
赵德丰看着突然从土里冒出来的那只沾满血迹的手,早已吓得动弹不得。
活了大半辈子,这是遇到真鬼了啊。
……
山下,清河镇。
李纯玄睁眼看着房顶,目光空洞茫然。
一股极难闻的药渣味道和一声声要命的咳嗽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醒了!”老妇转身,惊喜地对炉子旁熬药的老汉说道,“老东西,你的药用对了,真的救活他了!”
“大惊小怪!”
赵德丰淡定地从炉子旁起身,背着手走到床前。
“你够沉的,从山上到镇上好几里路呢。”
“这是哪里?”
李纯玄显然还没有适应这具新的身体,准确说,是尸体。
赵德丰愣了一愣,说道:“当然是青州啊,你命很大,好在我这里还有几株灵药,本来抱着试一试的希望,看来真的把你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现在是何年?”
赵德丰摸了摸脑袋,心想这人难道真的脑子有点问题?
“当然是德光十六年……老婆子,药熬好了端过来。”
“德光十六年?”
李纯玄想了片刻,震惊了片刻,随即心神有些动荡。
“这么说现在是十三年以后了?”
“你在说什么?”
赵德丰接过老妇递过来的药碗,想着此人多半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精神有些失常,便关心道:“先别想这些了,你伤得很重,把药喝了。”
李纯玄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望着身前的赵德丰,问道:“道玄天现今如何?”
“你是修士吧?”
赵德丰叹息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道玄天是什么,这里是清河镇。”
李纯玄失望地将目光望向房顶,喃喃自语道:“有那几个不靠谱的师兄们在,想来也是事。”
“喝药。”
在赵德丰的提醒下,回神过来的李纯玄这才感知到身体处传来的痛感。
自己虽然魂穿到了此人的身体,但这具身体生前受了多处致命伤,情况自然不容乐观,于是便接下那只滚烫的药碗。
看着对方一滴不剩的将药喝完,赵德丰这才会心一笑:
“先活下来再想以后的事。”
“我去采药了,这几日在此安心养伤吧。”
李纯玄微微点头。
炉子烧开水的嘶嘶声响,还有老妇拼了命的咳嗽老是打断李纯玄的思绪。
老妇出门要到集上买二两肉,先是走到他身前叮嘱道:“不要乱动。”
随后到另一个屋子里跟谁说了几句话便出门了。
不过奇怪的是,李纯玄并未感知到那个屋子里有任何气息流动。
那么老妇是在和谁说话?
不想太过废神,李纯玄便将思绪重新拉回,开始回想整个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