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挽婧离开的身影,桑瑜收起了一脸的温和,转身吩咐着:
“忍冬,将那盘桂花糕拿去扔了。
忍冬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顾挽婧到底是什么身份,仍然未知。桑瑜唯一能做的,便是防患未然。
“娘娘,今日这香囊不佩了吗?”
顾挽婧给的那个香囊,静静地躺在妆台上。
“入秋了,可以换个香囊了。”
桑瑜理了理腰带,选了一个玉佩,没有任何香味。
*
“陛下说,今年的秋蟹宴,小办即可。各位娘娘的家眷进宫,就当是家宴了。”
方行恭敬地站在下面,传达着付谨的旨意。
“嗯。”桑瑜敷衍地应下了,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没有预料的推脱,方行反而不适应了,愣在原地。
须臾片刻,看着还在下面站着方行,桑瑜不耐烦地开口道:“怎么?还有事?”
“没事,没事。娘娘没什么吩咐,奴才就先回去复命了。”方行缓过神,自行离开了。
桑瑜肢解了顾挽婧给的那个香囊,分析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桑瑜放弃了,大脑告急,请求停止工作。
顾挽婧到底是敌还是友?
过往与她相关的记忆,桑瑜迅速过了一遍,依旧一所获。
“娘娘,咱们是不是要抓紧了?”忍冬看着桑瑜所事事的样子,善意提醒道,“七日后,便是秋蟹宴了。”
桑瑜惊地直起身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往年都是这个时间,还是今年特地搞我的?”桑瑜苦笑道。
桑瑜感觉自己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娘娘,寒露最适合食蟹了。不仅宫内,宫外的讲究人家,在这一天也要吃蟹的。”忍冬解释着。
古人可真会享受!
“所以,我们该从哪入手呢?”桑瑜对于宴席这方面,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小白。
忍冬也是一知半解,主仆两人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娘娘,咱们要不去问问皇后娘娘?”忍冬提议道。
“太子都不能进去,咱们能比得过她亲儿子?”
自从中秋那晚后,桑瑜就再也没有见过陈妧了。偶尔去长乐殿拜访,也吃了闭门羹。
奶团子现在都是付谨管着的。
“娘娘,听说璇婕妤是礼部侍郎的女儿。她应该…”
忍冬话还没说完,就被桑瑜打断,催着去叫人了,“快,快去找王璇,我急需她的帮助!”
被赶上架的鸭子,急需场外的帮助。
七日后,寒露。
“阿晚。”桑老头踏入了如绘宫。
“祖父?!”桑瑜没想到,祖父会提早来宫里找她。
桑筠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与孙女毫差别的容貌,就连耳前发际处的那颗小痣,也一模一样。
桑筠挥退众人,屋内只剩他与桑瑜。
“祖父,可是有什么事?”桑瑜询问道,话间。
桑筠毫不遮掩,直道:“老朽,知道你不是阿晚。”
桑瑜脸上的笑意僵硬,但故作镇定道:“祖父,你在说什么?”
“姑娘的那手鹤体行楷,锋芒毕露,冷酷果断,可不是老朽能教导出来的。”
桑瑜的担忧是对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你放心,老朽没有恶意。”桑筠主动示好,“想必,你听说过云启的那个女将军吧。”
“嗯,听过一些。”
桑瑜不明白,桑老头的葫芦里究竟装的什么药。
“那位女将军,原身是骄横纵蛮的云氏郡主,落水后却性情大变,一出手便结束了两国大战,留下了许多造福百姓之物。”
“众人都说,她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个人,神灵的使者借用她的身体,来到人间,造福百姓。”桑筠顿了顿,看向桑瑜:“而你,既然出现在了这里,说明这个世界需要你。”
又是使命,和阿晚说得一模一样,果然是他教出来的。
“所以,阁老究竟想说什么?”桑瑜不太喜欢这些大道理,开门见山问道。
“希望,姑娘在这个世界有危难时,能出手相助。”
桑筠拱手作揖,这行礼除了当朝皇帝,也没人再受过。
“阁老,对我的期望是否太高了些?”桑瑜自嘲道。
这个世界有危难?她又不是神,难不成还能翻云覆雨不成?
“老朽一直相信,每个人的存在都有自己的意义。姑娘借用阿晚的身体,来到这,也一定有自己的使命。”
桑瑜忍不住问道:“你不担心,真正的阿晚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