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远从他漫不经心的口吻中,敏感地嗅到了对方几近失控的愤怒。
既然他已经被抓,定是不能再把袁敞牵扯进来,死活都逃不掉了,这罪就让他一人认了。
“此事我一人所为,和别人没关系。”叶修远淡淡道。
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肯定糊弄不住老谋深算的沈卓宽。
“死到临头,嘴里也没句实话。”沈卓宽耐心耗尽:“来人,把人带上来。”
叶修远看到被带上来的人先是一惊,让他更惊讶地是那人说的话。
低哑的嗓音哆哆嗦嗦地带着哭腔,指着他道:“将军,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袁敞的话,让叶修远有些愕,不可置信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了,或者说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天对他感恩戴德的事还历历在目,这会又成指证他犯罪的证人?
不过几个时辰,反差未必太大了。
刚刚还想着如何替他顶罪,这会竟被他指着鼻子推卸责任。
叶修远轻哼了声,到底没讲出对质的话。
“有意思。”沈卓宽像在看戏,侧头瞥了一眼叶修远:“他说是你看不上我将军家的小姐,才出此下策。”
“没...没有。”袁敞跪在地上的两条干巴巴的肢体不禁地颤抖,慌乱之中不停地解释:“是他,是叶修远他居心叵测,逼迫我这么做,否则...”
“我逼你?”叶修远实在听不下去,这话说得太离谱了,轻笑一声,打断他的话,反问道:“我为何逼你?”
“因为你和沈公子有矛盾,还怕沈小姐抢了...抢了苏大人。”
“我看你是脑子有屎吧,呼出的气都是臭的。”叶修远冷笑道。
说他和沈姜衍有矛盾不假,怕沈芷桃抢了苏慕之这般鬼话都说的出口,简直让人...想给他一顿暴揍。
起身想要攻击,奈何手脚都被粗麻大绳束缚住,有力使不出来。
费力挣扎,禁锢的绳结未松丝毫,重如铁锤的力道突如其来,落在肩上,硬生生把他按了回去,双腿落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从那人的衣着打扮,手劲地力道,就知道是沈卓宽得力的干将,他下手极重,完全不在意是否会伤到人。
双膝着地只听得一声脆响,疼痛感才缓慢传至大脑,叶修远抿着嘴,抑制不住的叫声硬生生咽进喉咙。
白天一口一个救命恩人,才过几个时辰就恩将仇报,自己真是瞎了眼,才会上他的当。
“我有证据。”
袁敞深知口说凭,不能让沈卓宽信服,瞪大眼又道:
“安儿成亲前一天,叶修远伺机潜伏到府上,趁安儿不注意使其吃下假死药,要我配合他报复沈家,否则不给解药,让安儿假死变成真死,我当时心急,想着不能拿安儿的命开玩笑,奈之下只能应下。”
他说的一板一眼,声泪俱下,不当戏子都可惜了,顿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继续道:
“对了,还想我索要京都房契田产,还有一些在朝堂上和将军对立官员的一些名册,若将军不信,可搜身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