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清端起茶盏,低眸间一双幽黑的眼变的森冷,眉梢捎带着杀意。
“有人来到上幽国做客这么久,我若不给个机会,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时机。”
自从宁晚清来上幽国,身边就有大宣王宫安插的眼线监视着。她一直派人盯着,将那眼线传出的消息暗中截获,更改过后才将消息传回了大宣王宫里的人。
此次明里对外宣病静养,暗里却将去齐城之事透露给那眼线。好让他们做好准备对宁晚清下手,而她正好借机除去大宣王宫派来暗杀的人。
秋掌事明白后用意后,领命去准备事宜。此时宁晚清暗地离开护都城的事,已经被掩藏落霞庭的眼线将消息递了出去。
三日后,护都城外的小南岭树林里,一辆马车停在路旁。宁晚清立在河畔,清水里倒映着身姿秀灵。
今日她身着浅蓝女衣,青丝垂在身后简单的挽了发髻,用一根碧玉长簪固定着。未施粉黛的面容,多了丝娇弱的脆弱感。
容承见惯了宁晚清男装的样子,心里生出了一股意外之感。此时,仅仅望着她的背影忽而晃神,似是曾在海棠树下看见的绝美背影重叠。
他渡步上前,脚踝处衣衫荡出波澜。
“是你来的早了,还是我来的晚了,见你立在此处好像有些时候。”
宁晚清看着远处山峰叠澜,白鹤穿梭在云雾间,平静又惬意的言:“许久未出来走走,一直觉得趣。今儿起了早,在这儿散散心。”
容承问道:“为何让我去齐城?”
齐城就是宁晚清归还的三城之一,那个常年干旱穷乡僻壤出刁民,还常有山匪出没的地方。
自高中状元郎,景帝任命容承翰林院的九品史官。当职不过一月传来圣旨,官升两品调任齐城县令。
一个新任的史官未有贡献功绩,怎会突然高升七品县令?何况容承在朝中权势也亲信,除了宁晚清暗中作梗还会有谁。
他一心只想呆在宫里,暗中查出杀害福公公的凶手报仇,跟本不想去齐城当县令,自然对宁晚清有些埋怨。
宁晚清又岂会不知他的想法。
“朝中政务多有仁安王把持,你虽是史官但在宫中一日便会防备。至于齐城,朝中派了两任官员前去管制可都果。这是唯一一个能建立功业的机会,是我让人向太子提议你前去。”
这朝中有宁晚清的人,能在仁安王面前谏言,定是位高权重。隐藏的这么深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看来她绝不是只是聪慧绝顶这么简单。
曾经宁晚清就说过,帮他报仇是有目的。待时机成熟才会说出,如今那么迫切的想要自己立功升官,日后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容承心中疑惑,可依旧很沉静。只是有所顾虑,怕在齐城久任回不了护都城。
宁晚清缓缓转过身望向容承,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
“我能让你入齐城,也能让你回护都。只要你按我说的做,论报仇雪恨,还是权势高位尽在囊中。”
此时的宁晚清就如同赠玉相求那日般孤傲冷清,眼眸迎光而闪的危险气息是那么深不可测。
有那么一刹那间,容承觉得眼前的宁晚清同女扮男装时,判若两人。
“依公主的权势,想要什么人都不可,为何偏偏选择我?”
宁晚清浅浅弯起嘴角,带着一股摸不透的笑意:“因为,只有你最合适。”
容承不知道这合适指的是什么?只知道若不按照她的意思来办,怕真的只有待在齐城一辈子了。
天空泛红升起一轮朝阳,从参天大树中照射而下。茂盛的丛林中有野兔穿过,摇晃起沙沙的落叶声。
车夫将一粒石子扔出去,打在了容承车前的马儿身上,马儿吃痛拖着马车狂奔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