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殿外有一华云池,其中的泉水是三界之宝,饮者可以在九日内达到自身实力的两倍,九日后恢复正常,因此又称九日池。
酒宴过后傍晚时分,小七在华云池边散步。她早把酒宴的衣服换去,换成了常着的红色便装,手中拿着她的唐刀,想找个地方舞刀。一到声音响起:“阿临见过七殿下。”
红莲七转头看去看见不远处站着的戏曲星君,装作惊讶道:“你,你做什么?”
对于她的反应东临并不觉得奇怪,就想着试试她的水有多深,也方便自己以后计划,便道:“今日七殿下在酒宴中阻止竟能天帝打开冥海碑封印着实厉害。阿临在三界之中闯荡多年,不曾听闻有人可以凭一己之力制服天帝,在下想向七殿下请教请教。”
红莲七轻笑,这个妖君竟然看出了她的伪装,不愧为统一妖界的灵水族妖君啊。他既然如此直白,那她也不想拐弯抹角,便道:“彼此彼此。”
东临惊愕,他知红莲七不是傻子,但却没有想到她如此聪明。想着这下糟了,他手中并没有凤族的把柄,万一红莲七告知天帝,他的伏妖珠可就不可妄想了。
此时红莲七却在想,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样才能为她所用。只有冒充华京仙君身份这一个把柄不足以让他对自己马首是瞻,还要抓住他其他的把柄才好。想到这,她敏锐的察觉到这番来华京冒充仙君好像是为了灵水族的伏妖珠。呵,他想要伏妖珠,简单。
此时东临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便道;“七殿下如此直白,不怕我告知天帝?”话没说完他便后悔了,这下糟了。
红莲七勾了勾唇角,妖君好把戏呀,竟然还知道装傻让她放松警惕。既然他愿意装那便陪他装装吧。
红莲七半笑不笑:“不知如何妖君才不肯告诉天帝?”
东临也聪明,道:“七殿下放心,阿临只是碰巧路过,并未看见任何异样的东西。”
见东临识趣,红莲七也没说什么,就想着在这番走前盗了伏妖珠便是,好让东临归顺自己。只留下一句:“我知妖君聪慧,本座也喜欢和聪慧之人交往,后会有期。”
东临顿时觉得口中的梅子糖莫名的又酸了几分。
后来在华京的几天里,红莲七一直在想天帝会将伏妖珠藏在哪里,又怎样看守,却又不想去问清御(毕竟她是清御的尊主,也不能什么都问人家,失了尊主的威严)。但由于她对伏妖珠的了解过于少所以最终,她还是坚持不住去清御那里了问询答案。
午夜,红莲七闪现在文清阁中,轻轻敲了敲清御书房的门:“清御(凤族语)”
案前男子一身青衣,清秀的脸上永远缠满忧伤,浅灰色的眸子抬起,看向红莲七。清御起身行礼:“清御见过尊主,尊主万安。”
红莲七:“坐”
清御:“谢尊主”
清御倒茶,递给红莲七,便听红莲七道:“关于天族盗灵水族伏妖珠一事你知几分?”
清御:“五百年前妖君东临收服妖界造伏妖珠,天帝听闻持伏妖珠者统领妖界,便趁弥尘不备之时将其夺走,后放置于太林玲珑塔之中,由塔中玲珑兽看管。”
太林玲珑塔中的玲珑兽是三界初立时一位隐世尊者的灵兽,尊者名为左倾,是凤尊红莲瓷的旧部下,后来红莲瓷魂灭后他重伤隐世,三界之中却人知晓他为何重伤。其灵兽在左倾上神魂灭之后被天族捉捕,驯服后负责看管太林玲珑塔,又名玲珑兽。对那家伙红莲七有点了解,他调皮得很,性子和左倾本人一模一样。天族明面上是把它驯服了,可是以他的性子,日日将他关在玲珑塔之中他一定很想逃走,要是红莲七去将玲珑塔打开,他才不去守卫什么伏妖珠呢,早早便溜了。
此时屋中格外宁静,红莲七想着玲珑兽,清御则在想他那些只属于他自己的秘密。
世间可以说没有人真正的了解清御,至少活着的没有,也没有人真正在意他这个半吊子凤主。青凤部在凤族之中地位并不算低,但三界之人提到青御却只有清御发力深不可测,后便是三万年前红莲永夜觉得他功高盖主便将其逐走,再其他。虽说是流言蜚语,但这两条消息中有一条确实是对的,清御发力深不可测,以他现在的修为,去当年和他的师父红莲瓷斗武都有胜算,现在世人更是人触及的了他的底线,红莲七也不意外。有一些凤族长老说是在前凤尊红莲瓷死后不久他的修为突然高增,不明原因。另一条则是的,清御来到华京是自愿的,红莲永夜只说想在天族安插眼线,并没有让凤主级别的人前去,没人知道为何他自愿去华京,不过既然他愿意,也就让他去了。这一呆便是三万年,至今也没有回来的意思。
左倾,那是他在师父身边时的唯一一个挚友,左倾总是笑嘻嘻的,似乎没有他笑不出来的时候。清御的性子自小便是很冷的那种,左倾则和他截然不同,总是嘴角挂笑。和清御在一起他也习惯了清御的性子,哪怕是他对清御说话时清御那张铁打不变的脸也依旧不会改变,仿佛听不见一样。但他也不在意,他知道清御在很认真的聆听,只不过不喜欢表达罢了。
那时在落凤坡的碧海崖,总是可以看见两个少年席地而坐,一个说着,另一个则默默听着,一壶清酒,品世间故事,看碧海波涛。
那时师父也总说让他多和左顷在一起,学着笑一下,可哪怕他在见到师父时,最最想笑的时候却也只是微微一下,若非红莲瓷太了解清御,旁人都不知他在笑。后来,红莲瓷便也没有再说让他笑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不会表达自己,哪怕他心中已经乐开花了可就是不会笑。后来在他的余生里他曾多次在水边练习怎么笑,对着水面试着笑,想象他对师父和左倾笑的样子,可那就更不可能了,但凡想起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两个人他的心中只有悲哀,尽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