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塾后山,有一个小院,荷塘,小桥,假山,精致木楼。
“山长,全体学子在外面请愿,务必严惩亵渎圣贤的败类。”年过五十的老夫子躬身将请愿血书递上前。
“打输了,不服输,是好事,但是不能输不起,心存怨恨。”小楼里,三十岁模样的英俊男子,散发,赤足,一身宽松白衣,仔细看着棋盘,举棋不定。他没有去看请愿血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七十六个打不过六人,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他们都散了,回去好好做功课。”
英俊男子正是新来的学塾山长,姓郑,名开元,乃是文庙跳过各级直接委任的,背景深厚得很。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新来的山长也就第一天露了一面,单独召见了镇长一次,然后就“躲”在小院里,煮茶下棋,什么事都不理。
“先生,小镇上又来了许多修士,该如何处理?”
少年十六七岁,名青山,乃是山长的贴身书童,将煮好的茶端上,轻声说道。
“嗯……先让他们闲逛几天,只要不出大乱子,就不必管。”郑开元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自古以来,修仙者依仗飞天遁地的神通傲视凡俗是蝼蚁,如今这么多修士在一个小镇,肯定不会安分的。你去告知他们一声,人命关天是我的底线,也是文庙的底线。”
吩咐完了事情,郑开元捻起一粒棋子,“嗒”的一声,棋子落下,整个棋盘走势顿时天翻地覆。
“会不会还有一招棋可以逆转乾坤?”郑开元仔细盯视着棋盘,轻声自言自语。
思量许久之后,郑开元又落下一粒棋子,整个棋盘再次出现了格局变化。
神鬼莫测的棋术,覆雨翻云。
——
泥炭巷深处,小破孩甄刻堵在门口处,仔细打量着胡渣汉子。
“那个谁?你来这干嘛?”甄刻的眼睛滴溜溜的打转。
“想来看看少侠,就来了哈。”胡渣大汉大笑着想要来一个熊抱,却被小破孩机灵的躲开了。
“找小爷什么事?”甄刻的眼里充满了警惕还有几分敌意,不请自来的家伙目的很可疑,特别是这个时间,快到饭点了。
“小刻,谁找你啊?”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
“没有的事,就个问路的瞎子。”甄刻没有丝毫的犹豫,转头答复。
这个小破孩还真是损!
“呵呵。”胡渣大汉笑了笑,也不恼,从小毛驴背上取来一个油纸包裹,包裹刚打开,一股香味就飘了出来。
是烧鹅!
香味从鼻孔窜进了小破孩的脑海,形成一幅美妙图案。
“想与少侠煮酒论英雄,不知少侠可有空暇?”
原本堵在门口的小破孩,笑了起来,一把“抢”过烧鹅,很是有礼貌的请胡渣大汉进门。
小院很简陋,很干净,井井有条,一块菜地,一个鸡笼,一棵柿子树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
“姐,家里来客人了。”甄刻高喊了一声。
“是景先生来了吗?”穿着围裙的清瘦少女从小屋里出来,突然看见陌生的男人,她白皙的脸庞烧起红霞。
一顿美味的烧鹅大餐之后,姐姐回里屋做刺绣去了,甄刻就陪着胡渣大汉坐在柿子树下闲聊。大多是胡渣大汉问,甄刻回复,期间,甄刻两次开口说,柿子还没熟,不能吃。
“刚刚在集市上听闻,少侠昨日带着五位壮士……”胡渣大汉还没说完,就被甄刻捂住了嘴,小眼睛贼溜的转,示意自家姐姐在屋里听着呢。
胡渣大汉秒懂,立马换了一个说法。“两军对阵,敌军十倍,该如何胜之?”
“这个问题,记得好像有一本书叫《卸甲录,还有一本《挑灯看剑说……”甄刻偏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不耐烦的说道:“反正将那几本书读懂,再融合一下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胡渣大汉很有耐心的听着,坐等甄刻的答案。
“那些理论实在记不住,不如咱们来玩个游戏吧。”甄刻拿来几个杯子,一大捧瓜子。
杯子倒扣,里面罩着不知数量的瓜子。
“假如杯子里的瓜子是我的军队,你会先动哪一个?”
甄刻将几个杯子排列好,让胡渣大汉选一个。
“我选这个。”胡渣大汉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选了位于中枢位置的“杯子”。
“哈哈,你输了。”甄刻掀开杯子,只有几粒瓜子。然后他动手变换了另外几个杯子的排列,形成了另外一个阵势,大笑高喊:“你有十倍军队又如何,没了补给,就只是上了岸的鱼,蹦跶不了多久。”
看似随意摆放的杯子,其实是一种高明的战略阵法。
两人以瓜子和茶杯来模拟两军对垒,各自变化阵法战术。
“再来,这次吃你边军。”
丢了边军,甄刻就将其他几个杯子的排列一变,又形成一种进攻极强的阵势,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就是找死,首尾不能相顾,中军大乱,叫你兵败如山倒!”
“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