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主峰议会结束，天幕已然只余一片昏暗。
众长老散去，玉霭方与掌门步出清元殿。二人并立清元殿前石阶处，掌门捋着斑白的胡子，满目愁绪。
此百年间，边境异动频发。
妄海黑雾越积越多，这亦是今日此番议会的主要缘由。起初，大家都误以为是天象亦并甚在意，直至那黑雾生出魔物，各仙门也曾派人清剿。
可后来，这魔物越生越多，待众人彻底明白过来之时，魔族早是丰了羽翼。
中道，几位长老因意见不合吵了起来。
“不过区区魔族！战便是！”
“这不单是魔！他们可与妖帝达成了协议！须得万分谨慎才是！”
“这世间诸多变相，又何来那么多两全之法，实在不行，我自爆灵脉与他们同归于尽。”
“行事怎能这般鲁莽？！这可关乎整个修仙界的安危啊！”
“一旦自爆灵脉，殃及的可不止修仙界！”
“这又不成那又不行，那你说个有用的？”
诸如此类。
最终掌门被吵得头疼，议会就此不欢而散，到底也没商议出个结果来。
掌门望向玉霭已是满脸倦意：“你可有甚看法？”
玉霭默了默，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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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峦浩浩，恰好似拢于浓墨中。
晚些时候慎嘉玉来替她掌灯。
他是平日那副乖顺的模样，半跪在桌案前，状似意的提及：“不知今日掌门师伯请师尊前去是因何事？”
玉霭眉心紧蹙着，抬眸瞥了眼桌案前的少年，又阖上双目，徐缓地摇了摇头。
“事。”
“师尊不想告诉弟子么？”见玉霭蹙眉，他便飞快爬起绕到玉霭身后，熟稔地为她按揉太阳穴，“师尊日益操劳，为何不让大师兄分担着些？”
“不必麻烦。”
“也是，大师兄每日管着青柞峰大小事务，常是人都见不着……”慎嘉玉撇撇嘴。
此话入耳，玉霭脑中又闪过些散碎画面，呼吸蓦地一滞，她冷笑：“见不着？我瞧着他也没有多忙。”
“想必大师兄是太忙了，所以连晨起练功都暇看顾弟子们……”少年话音愈说愈小，到末尾时已几不可闻。
“那可真是忙的很。”说罢，她微抬手臂，示意慎嘉玉停下。
此时，玉霭便觉着有些乏了，想打发他去。
慎嘉玉撇撇嘴，蹙着眉头牵着她一条胳膊左右晃动，拖长了音调：“师尊——”
慎嘉玉到底年岁还小，有时是有些缠人，玉霭探只手敷衍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年岁尚小，有些东西也需要知道。”
末了，玉霭又赠他一枚灵玉，这才将其打发了去。
青花缠枝香炉烟气袅袅，庭中绿树透过支摘窗于地上投幢幢树影。
她的眉宇依旧紧蹙，良久，她缓缓起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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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