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本身，其实并不是可耻的东西。
这不过是人类正常拥有的感官之一。只要不违背他人的意愿、不违背法律和道德准则——
……好极了。柚木想。他已经违背了不知道多少条道德准则了。
最先表露出这份渴望的是他本人，但被亲上来、被手指插得昏头涨脑的时候，他奇怪地陷入了羞耻。
“呜——高明先生、等等……啊——”
带着薄茧的手指反复在敏感点上来回抽插按压，柚木死死地揪着床单，几乎要弓起脊背：“别——呜啊！”
湿淋淋的润滑顺着穴口往内流淌，在身体内侧的手指很快从一根变成两根。已经很熟悉的异物感不会再让柚木感到恐慌，他难耐地侧过脸，不敢去看自己身下过分色情的景象。
……但。没办法否认的是，他的身体在渴求这一切的继续。
对性事的天然契合是一方面。
而更多的，是因为在耐心地做着准备的是诸伏高明。
——被有些急切地亲上来的时候柚木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在他的理解中，诸伏高明总是冷静而镇定。
……但这个人在因为他而表露出不那么寻常的一面。
这让柚木晃生连同思维都蒸腾起来。热意从脸颊泛到身体和四肢，吐出的呻吟也变得绵软情色。
诸伏高明敏锐地辨识出了这一点。
他用空着的手抚摸到柚木的小腹，然后向上触摸到胸口的位置：“柚木君，听声音好像感觉很好。”
“因为、啊——高明先生……”柚木晃生喘息着回答，“不行、感觉快要……”
过于敏感的身体给予触碰可怕的回应。在诸伏高明一边用手指做扩张、一边用手揉搓柚木左胸口的乳肉时，柚木晃生战栗着到达了高潮。
他弓起脊背，精液浇在自己的小腹上，又流淌到腿间。身体颤抖着绞紧，眼前的一切都短暂地变成炸开的星光，剧烈的喘息在他的耳朵里寂静声，他近乎茫然地仰着头，然后感觉身体上覆盖上重量，诸伏高明的手撑在他的身侧，俯身亲了下来。
呼吸被堵了回去，嘴唇和舌头湿漉漉地交缠在一起。柚木闭上眼睛，抬起手臂拥抱住诸伏高明。
汗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他在亲吻之后努力平复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呼吸，然后又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诸伏高明的手臂。
“高明先生总是很温柔。”他轻声说，“在这种时候会耐心地……等待我平静下来再继续什么的。”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甚至还没有解开裤子腰带，就这么胯下顶起一块的诸伏高明的下身。
“……高明先生明明自己也在忍耐。其实根本不用这样顾忌我吧。”
“我只是觉得柚木君或许很讨厌失控的感觉。”
柚木的手顿了顿。
“……嗯，”他小声回答，“但……我又不讨厌高明先生。”
——所以如果是诸伏高明把他代入失控的状态，他会好好地承受下来的。
诸伏高明微笑。
他温声回答：“我的想法也是一样的。我很喜欢柚木君，所以我会努力避开你不喜欢的那些东西。缓慢的节奏也很好，雨后天晴，忍耐过后的温吞的感觉也很好。”
柚木安静地把脸埋在诸伏高明的肩膀上。
然后他又戳了一下诸伏高明的手臂。
“……那，我现在好了哦。”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是继续的邀请。
＊
被远比手指要粗的东西打开身体已经变成了习惯的体验。
性器一点点碾过前列腺的位置，柚木颤抖着抓紧了诸伏高明的肩膀。后者温柔地亲吻他的嘴唇，抚摸他的身体，坚定而不容拒绝地把他彻底打开。
明明没有喝酒，但醺然的气味侵蚀过来。柚木像是喝醉了一样胡乱地回应着亲吻，又本能似的把腿勾起来，挂到了诸伏高明的腰上。
“被……高明先生、填满了。”他喘息着说，“高明先生……会觉得我很色情吗？”
“为什么？”
诸伏高明问。
“因为……”柚木闭上眼睛，声音羞耻，“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明明应该更矜持一点……但、很喜欢被抱、被打开……说着不想要但、身体在期待——”
他喃喃道：“简直像是什么……糟糕的——”
诸伏高明在他的嘴唇上啄吻了一下。
“我并不这么觉得。”他沉静地回答，“在我看来，对喜欢的人抱有身体上的欲望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柚木没有办法接受不喜欢的人这么做吧？”
柚木晃生摇了摇头。
“……但我也不止有高明先生一个人。”他小声说。
诸伏高明的回答是退开一点，然后再度用力地撞进来。
在柚木脱口而出的颤抖的呻吟声中，他回答：“我知道。这不那么令人愉快……但我依旧为了你愿意接受我而感到欢喜。”
身体贴合在一起，被揉得敏感而柔软的乳头触碰到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的皮肤，带来微电流一样的刺激感觉。
而下身被完全打开。
身体撞击的“啪啪”声清晰可闻，润滑被均匀地抹到手指触及不到的深处。习惯了侵犯者的肠道欢欣鼓舞地贴合着肉棒，在它每一次进入时都热情地纠缠上来，又在它试图离开时恋恋不舍地紧皱下来、意图挽留。
“就像是……想让我一直留在里面一样。”诸伏高明轻声说。
柚木为了这样的形容颤抖。他几乎不想承认有这样淫乱的想法的是他自己。
但——
“如果可以一直停留在这个时候就好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勇气把内心的想法说出口的，“高明先生……总是不在东京，这次之后又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但我喜欢高明先生、也喜欢高明先生的身体。”
他在诸伏高明的肩膀上小小地咬了一口。
“……甚至住在这里的时候，”他带着点抱怨地说，“也没有多……补偿我一点。”
——我在说什么啊。
柚木晃生惊慌失措地想。
——就像是求欢、像是克制不住地坦诚自己的欲望。说着想要每一天都做过分的事情的人，像是个淫乱不知羞耻的糟糕的家伙。
“不是、”他磕磕绊绊地试图找补，然后又发出绵软的呻吟，“呜啊——我是说……”
“嗯？”
“……要被高明先生宠坏了。”柚木小声说，“我好像要逐渐习惯高明先生陪伴的感觉了……然后开始害怕你离开之后的事情。”
他夹紧了腿，连带缩紧了后穴，诸伏高明微微抽了口气，然后克制地停下动作，轻柔地抚摸他的肩膀。
赤裸的皮肤在他手指下颤抖。柚木晃生总是很敏感，是在性事之中会轻易地因为触碰和亲吻而感受到快感的类型。
“在因为这件事情而不安吗？”
温柔的话语，缓慢如水流涌动的节奏。
柚木紧紧地拥抱着诸伏高明。体内的性器克制地离开一段，然后再一次被推入，被填满的感觉又快乐又充实，而空虚的时候又像是这个人要就此离开。
“抱歉，”柚木小声说，“我知道这只是正常的……但我总会忍不住想东想西。明明这个时候只要一心一意地专注于身体上的快感……”
但是和诸伏高明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总有一种——论怎么出格，这个人都会好好地包容下来的感觉。
——所以忍不住说了任性的话、所以忍不住倾吐了自己的心情。
——明明是会坏掉气氛的说辞，却控制不住地说了出来。
“不。我很高兴柚木会因为这个而向我求助。”然而诸伏高明轻易地安扶住了他。
喜欢的人的声音凝定而安稳。就像是一块坚不可摧的礁石，论什么样的海浪都能轻松地拦下。
而被拥抱着、充满着的柚木晃生，奇怪地生出了只要在这个人的怀里就不需要再害怕什么的感觉。
“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和我在一起的感觉很好，不是吗？”
“呜啊、是……因为——高明先生……啊啊——”
性事的节奏平缓而从容。
夹杂在断断续续的呻吟中，柚木努力地聚拢神智做出回答。
“……高明先生，让我……很有——呜、家的感觉……”
——晚上总会回来。
如果又要事也会提前说明。
空荡荡的、寂寞的房屋里在这段时间里不再只有一个人。
如果有需要的话就可以获得拥抱，被亲吻的时候会感觉温柔又甜蜜。
——但他喜欢的这个人、拥有坚定的内心的这个人，同样有着在远方的牵挂。
“哪怕是、之后，也想……再、啊啊——见到高明先生……”
“但我又胆小……又软弱、呜啊——没办法自己……走出家门——”
一次又一次地被肏进来。
腔肉柔软湿润，又敏感又柔腻。性器戳刺到的每个角度，柚木都仿佛能感觉到上面盘虬的筋络。
——高明先生的身体的一部分在我的身体里面。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声的落泪，只是带着哭腔颤抖着说：“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喜欢这个人。非常喜欢这个人。想要更多地依赖他，但又没办法维持忠诚的态度。
——哪怕是被温柔地包容了、许可了，不安也总还在作祟，如果被抛下的话会怎么办？如果被讨厌了会怎么办？不在同一个地方，不能每天见面，这个人总会遇到比我更优秀的人，总会——
嘴唇突然又一次被咬住。而涌动的流水变得激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