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江城心疼不已，他没想到女儿能如此对他。
“但是，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不想下次再从一个陌生人的嘴里知道我从何而来。”
“远远——”
桑江城喉头一紧，对阮青雅投去一记哀求的眼神。
阮青雅眼眶发红。
时间一点点过去，阮青雅始终低垂着头，不曾开口。
当桑江城想开口，要女儿再缓缓的时候，阮青雅开口了。
“三十五年前，我带着我养母遗留下来的信，去陆家找爸妈，他们很高兴，也接纳了我，给我改名陆芸。”
一想到这些，阮青雅仿佛又想起她第一次踏上陆家时的情景。
局促，不安，心底那种既害怕又期待的样子。
到死都不会忘记。
“后来，你外公外婆便让我以养女的身份入住陆家，与你——”
一股恨意直入阮青雅的眼睛，情不自禁间，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老婆——”
桑江城轻轻的搂着她的肩膀，企图多给她点力量。
阮青雅咬着牙，轻笑着扯出一抹笑。
“与你外公视若珍宝的亲儿子陆风，还有陆阳成为兄妹。”
桑远远的心一点点下沉，她心里抱有的那唯一一点希望，逐渐破灭。
呵呵，她身上真的流着肮脏的血液。
是她一辈子永远也洗刷不掉的耻辱。
“妈，你真的是我外公外婆的女儿吗？”
阮青雅浑身颤抖，咬牙回道：“是。”
桑远远脸色发白，抓着抱枕的手，死死捏紧。
“那陆风呢？他——”
“你外公偷偷抱回去的私生子。”
“啪”的一声，桑远远眼前一黑，脑子瞬间宕机。
只有一个想法。
我肚子里的孩子，还能生吗？
生出来，他会不会是个傻子？
桑江城一直盯着女儿，此时察觉出不对，喊了几声没回应。
“远远？”
阮青雅擦擦眼泪，长叹一声。
“你要怪就怪你妈吧，是你妈当年太天真了。”
“是我——生身父亲——强迫的你。”
桑远远一字一句的说，似乎是疑问，又似乎是肯定。
阮青雅言语哽咽。
“当年，我被高建林退婚，喝多了酒，不省人事，醒来发现在陆风的房间。”
再次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就像是在用刀子一点点切开刚刚愈合的伤口。
桑江城想打断母女两人的对话，心里的理智告诉他，安静的陪着他们比逃避会更好。
“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此时已是两个多月，当年的我刚回陆家，还处在自责逃避中，惊慌失措。”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偷偷喝过一次堕胎药，可不知怎么的，不见效。”
“那天晚上，我趁着大家睡着，我偷偷跑了出去——”
阮青雅边哭边回忆，桑江城搂上她的肩膀，温柔的擦着眼泪。
“青雅，你累了，后面的我来说。”
桑远远心口堵得发紧，她想象不到当年那个年代，一个年轻的姑娘，遭遇了这些事情，能怎么活下去？
还坚强的生下她。
“那时，我刚刚下乡，放养看守一群鸭子，半夜听到动静，起来查看是一个乞丐似的女人，蜷缩在草垛里。”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