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章泽阳都不知道的是，这个孩子的意定监护人竟然是顾尧。
当孩子被推出来，盖上白布的那一刻，顾尧再也绷不住了。
平常见惯了他遇到任何事都不动声色，仿佛一切都不会干扰他的情绪，蓦然看到他失神般的哀痛，林沐夕跟章泽阳心里都着实揪了起来。
他双拳紧绷，任由泪水声地滑落，原本淡漠的眼神染上了哀恸的柔情。
“去太平间还是…？”护士推着病床，询问家属意见。
“我再看他一眼。”顾尧拧了一下眉，声音哽咽地要求。
他揭开脸上的布，冷白色面皮的少年看上去很乖，跟睡着了一样，“小念……”
顾尧声音颤抖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这个他资助过的少年，这个跟他有着同样天命的少年。
就这样……结束了他的人生。
顾尧看到他的手腕上，额头上有道道伤痕，并不只是从楼上摔下所导致的，暗暗握紧了拳头。
“顾尧…这个，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林沐夕捧着那白绢递给顾尧。
顾尧看着行行血字，想起了之前两人的对话：
“哥哥，我没法报答你，宁可把自己余生所有的幸运都给你。”
“说什么傻话，你以后考上名牌大学就算报答我了。”
“好的，一定。”
曾经跟小念的话翻涌上了心头，他眸色一沉，突然冷戾狠绝。
他现在真想把学校欺负小念的那几个杂种给碾碎了！
为什么这类孩子的命运就那么惨，长得漂亮了一点，喜欢男孩子，就被当成异类了嘛！？
“哥哥抱你回家。”
顾尧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伸手将病床上的少年抱了起来，他轻得仿若随时就能飘散了一样。
“尧哥，你……”章泽阳还想问他要不要帮忙，林沐夕忙拉住他，丢了个眼神。
两人一同看着顾尧渐渐走远，落日余晖洒在他身上，砸下一片孤寂疏离的影。
……
晶湾别墅区。
顾尧回到家，直接气呼呼地闯进顾衍的卧室。
“我让你在学校的时候看着点顾念，你是把我的话当TM放屁了吗？”
他脖子上凸起青筋，声音里全是暴怒的因子。
“我看着他干嘛？”顾衍挂着耳机打着电动，没看到他哥愠怒的脸，所谓地说着，“我跟他又玩不上来。”
“艹！他现在死了，死了！”顾尧咒骂一声，走过去打掉了扣在顾衍脑袋上的耳机。
顾衍玩游戏的手一停，第一次看着他哥发那么大脾气，嘴唇翕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告诉我学校里谁欺负他了？”
“我…”顾衍有点惭愧地讷声道，“我…不跟他一个班，我不知道谁欺负过他。”
顾尧恨其冷血，愤怒地甩上了门。
顾衍这才在QQ学校交友群里发现了顾念跳楼自杀的消息，里面人议论纷纷，每人都想横插一嘴，很快消息99+。
“我见过他，有几次被人堵男厕所门口，逼着往嘴上画口红呢。”
“对对，我也有印象，感觉他不爱说话的样子。”
“他是我们班的学生，没什么存在感，男生几乎没有跟他玩的，他都是跟女孩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