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诺比斯优城的工业区,用高墙围了起来,只有手持特殊钥匙的人才能进出此地,但人尽皆知,那里有一个兽人奴役区。虽然兽人很稀有,但在兽人当中有种类之分,而这里大部分的兽人都是犬族的,这些俘获的兽人,被人类称为“兽奴”,被俘的兽奴在此地被迫出卖免费的劳动力,没有一点人权,为了方便记录,入区的兽人右臂上都刻有数字,这是他们在此的编号。
“快点!要是今天干不完这些明天就没饭吃!”站在高台上的监察怒斥道,他使劲挥舞着皮鞭,“啪”的一声,发出很大的噪音,而其他低头苦干的兽人好像已经习以为常,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更加迅速地拉着身后沉重的拉货木车。
突然,一个大概7岁、满身伤痕、灰头土脸的小女孩摔倒了,她手中抱着的一摞砖头全部摔在地上,裂开了,小女孩刚一摔倒,就恐慌地爬起来,慌张地把这些破碎的砖头揽在一起,试图从中找出完好损的砖头,这时,小女孩头上的光突然暗了下来,她恐惧地慢慢抬起头,监察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他正邪笑地看着脚边这个惶恐的兽人,用力踢在她的肩膀上,小女孩一下子被踹到了远处,右肩膀摩擦着地面,皮肤磨破了,黄土都被染上了暗红的血液,可监察却不留喘息的余地,不断逼近着,小女孩朝周围的人用期盼似的眼神望了望,希望他们中能有人阻止这一切,可他们,却还是一刻不停地忙着自己手里的工作,甚至有几个人,目光本来害怕地注视着小女孩,但看到她的求助的目光,却回避了,低头不敢看她的眼睛,继续干自己的事,没人愿意出手相助——也对,谁要是敢插手监察的事,就别想活着了!
小女孩回头看了一圈,都没有人采取任何行动,甚至是怜悯之心!一个也没有!她又绝望地看向监察和他手里的蠢蠢欲动的皮鞭,不再有任何行动,闭上眼睛,只等噩梦的降临……可过了许久,小女孩也没有感到钻心的疼痛,她慢慢睁开眼睛,是一个大姐姐!橙黄色短发,有一对柴犬的耳朵,身上缠满了脏兮兮的纱布,头上缠着一块沾满血迹的纱布,眉毛很短,脸上有两道向内斜着的黄色印记,她右臂上的编号是9932……她手里握着即将挥之而下的皮鞭,厌恶地看着面前的监察,说:“几块砖而已,没必要吧?”她意味深长地说,“监察?”
监察不屑,用力抽出她手里的皮鞭,趾高气昂地喊:“9932,给我回去干活!”吼着,又抽动着手里的皮鞭,发出“啪”的一声,震耳欲聋。
“只是个孩子,别和小孩较真了。”
监察显然没耐心了,不再废话,高高举起拿着皮鞭的手,用尽全身力气砸了下去,砸在9932的左臂上,留下一条深深的鲜红烙印。
可9932却不为所动,低头看着自己皮开肉绽的左臂,她却像没事一样,抬眼看着监察,笑着说:“打都打了,抽也抽了,就罢了。”
但监察似乎不想轻易结束这场骚动,一把推开9932,又举起皮鞭准备砸在小女孩身上,小女孩害怕地捂住双眼,尖叫着。
9932快速爬起来,用力把监察撞倒在地,监察脑子里一片空白,手一软,皮鞭掉在地上,9932见此,把皮鞭用力朝后扔,监察再也抓不到皮鞭了。9932骑在监察身上,不断挥舞着有力的双拳,殴打着监察的脸,嘴里还不断讽刺叫骂着:“继续威风啊!起来呀!怎么不反抗?!你们要不是有枪,哪能打得过我们呀?!”
监察因阵阵疼痛的袭来,不再动弹,定睛一看,他已经鼻青脸肿了,十分钟后,9932停止了挥拳,得意地站起来,拍拍双手,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监察,踢了一脚他的头,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不满地说:“愣着干嘛?打的时候没人帮忙,打完了还不一起来收拾,来几个男的,把他抬里边去,把他监察的衣服扒了,再找个和他长得差不多的,耳朵长头顶的,穿上他的衣服,把帽子带上,等其他监察来换班是咱们一起上!从他身上把钥匙找到,然后,我们就冲出工业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但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们都动于衷。
“要是被外面有枪的人抓到怎么办?你会害死我们的!”
9932停顿了一下,又嘲笑般地说:“你的意思是,在这里待着你可以活下去?”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今天他们出去捕猎新的兽奴了,晚上才回来,要是今天晚上我们不出去,不出意外的话,就得有几个人必须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来这个地方三年了,看过多少血液飞溅,要不是我劳动力高,早就死了。”
听到这里,有一些人为之所动,而一些人仍犹豫不决。
9932看着还未醒悟的众人,焦急地说:“你们怎么算不过来这个账呢?待着,得死;造反,也得死,但还是有存活的希望的,我们出去之后,炸了这鬼地方,然后逃出诺比斯优城。”
见有些人还是不肯相信她,她便怒吼道:“难道你们想一辈子都低着头吗?任人宰割,没有自由!”
听此,所有人心中一颤,抬起头看看面前这个坚定的女孩,又转头看着同为奴隶的其他人,点点头,眼里不再是恐惧、助,而是坚韧、不屈。
有几个男的把摊在地上的监察抬走,又有一个金发狮耳的人穿上监察的衣服,带上监察的帽子,所有人都装作没事发生,假装干活。
傍晚时分,夕阳洒下最后一抹余晖,是时候撕开黑暗,迎接破晓,重启黎明了!
另一个监察哼着歌从大铁门走进来,却不知自己兽人奴役区已经出现了很大的变革,他刚一进去,所有兽奴都假装不在意,低着头,却偷偷抬眼观察着这个监察的一举一动,那个假的监察看到了监察慢慢靠近他,故作轻松,接过他手中的钥匙,正当钥匙碰触到他的手的一瞬间,几个高个子纷涌而至,顷刻这个监察就趴在地上法动弹。假监察拿到钥匙就立刻冲到大门口,拿钥匙打开了奴役区的门,兽人们像冲破大坝的洪水一样冲出奴役区,工业区仅剩的看守没有见过这番场景,只能慌忙地跑到武器库里,随便拿起一把枪就冲出武器库开始扫射。
工业区诞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暴乱,所有兽人疯狂地向四面八方的大门,看守拿着枪不断慌张地开枪,工业区枪声四起,火花到处。
不少兽人都变得所畏惧,他们冲向这些拿枪的看守,显现出自己卓越的战斗能力,看守们毫招架之力,也法还手,只能不知所措地举着枪,任凭他们殴打:近一看,有的兽人疯了般冲向看守,不断重重挥拳,嘴里还不停怒吼着,这几年来的不甘与愤怒全都发泄在这些看守身上,突然,这个人身子一震,血液从他的胸腔喷涌而出,溅在他脸颊上,双拳上,还有被压在地上的看守的脸上,疼痛不断涌进大脑,他已经法再控制自己四肢,身子沉重地法挺起来,然后,就软软地塌了下去,不再动弹。原来,是另一个看守开枪打中了他……
兽人们来势汹汹,可终究抵挡不住残酷的枪械,兽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但他们毫不畏惧,自己不能再畏惧了!我们低声下气的日子已经够多了!他们还是毫不动摇地冲向大门——自由了!自由了吗?没有。
迎面奔来了越野车和车上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已经回来了,看到混乱的奴役区,所有人都快速下车,不断扫射着,机关枪的枪口不断冒着红光,十分刺眼,弹夹空了,就马上装上了子弹,枪口才冒起黑烟,就又开始红光的不断输出,不少兽人都站不起来了,永远都站不起来了,有的兽人看到大门处进来的士兵,停下手中做的事情,迅速转身往后门跑,那个金发兽人拿着从监察那里拿到的钥匙,放进特制的锁孔里,沉重的大门缓慢地开启,还活着的兽人拼了命地往外挤,小小的门缝顿时塞满了人。
在混乱的人群中,9932突然看到,一个鸟类兽人在殴打另一个兽人!他是谁?他疯了吗?!还是太慌张弄了?可现实的残酷告诉她已经没有时间思考别的没用的事了!
9932看着接连倒下的众人,胸腔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塞着一样,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看过那么多前人的计划落空,而现在终于等到属于自己的机会了,怎么甘心就这么失败,就算死,也得死在外面!
从发丝略过的子弹迫使她回到了现实世界,她没有一丝犹豫,冲向遭到众多兽人堵塞的后门,大门还在慢慢打开,但太慢了,她必须现在就出去!她轻捷地跳上人堆,站在人堆的最高点,夕阳光为她橙黄色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色,如同书中描写的圣光战神一样。她没有回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在空中,一发子弹擦过她的左腹,血液从伤口迸发,一阵刺痛袭来,但她没有喘息的机会,再不跑,就真的来不及了,她拼命地跑,她不能回头。
血液不断流下来,她的左腿感到了阵阵温热和潮湿,她不敢看,害怕伤口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害怕那枚子弹是穿透了自己的左腹,如果真是那样,那一切不都……她捂着左腹,感到一手掌的鲜血,好像永远都止不住。
她就这样跑着,鲜血不断涌出,用手使劲按着,试图把血重新灌回去。她好像跑到了诺比斯优城的生活区,那里的商人们已经开始收拾摊位,她不敢松懈不敢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