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麦面粉还没下锅,方母先回来。
“木兰,”她迫不及待的丢了钉耙,顶着满身灰尘上来,“你咋突然回来了,也没说一声。”
她面上眼里都是女儿回来的欢喜,可话语里,带上了只有对亲近之人才会又的嗔怨。
“这过年不回来,都过完年了才回来,看你也是一点不想家。”
方父站在那,对着她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家里有人回来,晚饭也不要方木兰做了。
她妈洗了手,主动接过煮荞稀饭的活,还骂了陈兰兰几句。
二嫂林芳则去楼上捡土豆来洗,几个孩子也跟在身后,追在方木兰身边喊小姨,盼着她给好东西。
方木兰把买的糖给几个孩子分了,她才回个头的功夫,方向阳就去抢向美手里的糖,“我的,我的,”
方向美被抢了糖,瞪大眼睛呜哇一声哭起来。
“你做什么?”她上前去给了侄子脑袋一巴掌,让他把糖还给妹妹。
“丫头片子吃啥糖,这是我吃的!”方向阳扯着脖子,
“丫头片子,谁教你的话,”方木兰被他气笑了,也不管自己行为是不是欺负孩子,直接把他手里的糖抢回来拿给向美。
“呜呜,小姨你是坏人,你欺负我。”方向阳立即哭唧唧的哭起来,抹着眼泪大声喊“妈,奶奶,小姨不给我糖吃。”
“木兰,你做什么欺负他,”
方母刚煮好荞稀饭,撤了柴火,让火星子温着,听到孙子的声音,扯着脖子喊了声,走进屋来。“向阳还小,有啥事你让着他点。”
“让着他点,”方木兰声音冷厉,情绪极冷。“他都快十岁了,一点事不懂,抢向美的糖,一口一个丫头片子,平时怕也没少欺负妹妹。谁教他这些的!”
方母尴尬地错开眼,不和女儿对视。
“平时没人教,他会学这些,”
她狠狠地瞪了向阳一眼,又一巴掌糊到他脑袋上。“妈,现在该是学生读书的日子,还没给向阳送去读书吗?”
之前家庭困难,是没有办法的事,去年她回家就说,把向阳送去读书,家里应得好好的。
但这个该读书的日子,向阳竟是和方家从地里回来的,加上这蛮不讲理的性子,一瞧就没经过矫正。
方母更尴尬了,瞪了大孙子一眼,讪讪地解释。“送去了,向阳坐不住,去了几天就闹着不去,老师更管不住,说他课堂闹事,影响别人。”
因此,才去了几天,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方木兰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都这样了,你们就不管管?”
方母翕动着唇,“不读书就不读书吧,向阳地里干的挺好的。”
“大哥,”方木兰忍不住了,不和她妈说,提起方向阳耳朵往外去,边走边喊大哥和大嫂。
“妈,妈,小姨打我!”方向阳被提着耳朵,又哭又叫,挣扎着要反抗,方木兰任他手脚挥着对自己拳打脚踢,提着他的耳朵加重力气。
方向阳疼得只剩哀嚎,不敢对她动手。
“向阳,”陈兰兰满脸心疼,从廊下跑来,“木兰你做啥子,向阳做错了啥你这样欺负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