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欢坐在沙发上，将那张贺卡拿了出来，贺卡已经褪色泛白，满是岁月沉淀过的痕迹。
放在手中，没有什么重量可言，可是她迟迟连翻开的勇气都没有。
顾墨琛刚刚起身，衣摆就被扯住了，他低眸望去，苏以欢拽着他衣摆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眼帘低垂着，纤长挺翘的眼睫微微地颤动，她无意识地轻咬着下唇，紧张而不安。
平白地，就让人心头发软。
“我去给你倒杯开水。”
苏以欢没有松手，“你能不能……陪着我？”
静默片刻，男人就坐回到了她的身旁。
她缓缓地松开了手，隔了一会儿，才将贺卡翻开了。
“宝贝欢欢，今天是你十岁的生日，看着你一天天地长大，很快就要成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妈妈既开心，又不舍。
开心的是，我的宝贝，渐渐长大最美好的样子。却也不舍得你会渐渐变得独立，不再是依赖在妈妈身边的小女孩了，很快就会有自己的世界。
我特地给你准备了一份……”
后面的字，是故意地用火烧过的黑，将原本的那些字体全部都覆盖了，根本看不清楚写了什么。
她指腹轻轻地摩挲过，眼睛不由地红了起来。
男人轻轻地扶住她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雾蒙蒙的眼睛朝着他看过去，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她轻咬下唇，哭的没有半点声音。
男人心头微动，大拇指轻轻地蹭掉她的眼泪，“别哭了。”
可是话音刚落下，女人的眼泪就落得更凶了。
她低垂下脑袋，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肩膀微微地发颤。
委屈，懊悔，心疼，诸多的情绪交织在心头，这一刻，苏以欢甚至有一种要喘不过气的感觉。
十岁那年，母亲那么用心地给她准备生日礼物，可从头到尾，她却一无所知。
顾墨琛的眉间轻轻蹙起，直接将她拥入怀中，大手一下下地抚着她的背，“别哭了。”
她始终没有哭出声音来，只是肩膀不停地抖动着，完全埋首在他的胸前。
很快，就沾湿了他胸前的一小片衣服。
好半晌，她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下来，低着头，从他的怀中退出来。
“我从来不知道有这份生日礼物的存在，我之前一直以为是不是妈妈发现苏博文和白雨薇之间的勾当，所以一时想不开……”
她嘴角一扯，很是自嘲，“现在才知道，很有可能白雨薇害死我妈妈，是因为这份生日礼物。”
大手放在了苏以欢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她抬起红红的眼睛，“为了我准备生日礼物却被害死，如果妈妈知道我并非她的亲生女儿，是不是会怪我……”
“不是你的错。”男人眉眼沉静，声音又低又缓，却格外的笃定。
苏以欢紧紧地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他叹了口气，“哪怕一开始，你和莫清莲没有被调换，这份生日礼物动到了他们的利益，阿姨依旧是躲不过去。”
“如果…如果我可以早点……”
“你才十岁，能做什么？”顾墨琛轻声问道，“相反，我很庆幸当时你一无所知。”
苏以欢有些怔住。
他揉了揉苏以欢的脑袋，“我从不低估人性的恶，白雨薇连一起长大的闺蜜都能下手，何况是你？”
苏以欢静静地望着她，难过的情绪渐渐地被安抚。